德祐七年,春夏之交。
汴河桥头人影稠密,商船云集,叫卖声,招呼声,船工的号子声不绝于耳,一派民风开放的繁荣景象。
颐德长公主府巍峨高深的宅院深处,蓬莱阁中雕栏玉砌,梨木雕花拔步床上一位芳龄少女正背靠软垫微微坐起,葱白的指尖捏紧细巧的鼻头仰头将一碗带着苦味的药汁一口喝尽。
“我的好菱儿,法师不是说了我已大安了吗,为何母亲还逼着我喝这些劳什子苦药?”
女声喉清韵雅,洋洋盈耳。
“长公主吩咐过了,您虽身体大安,但是为了您的岁岁康健,喝药这事儿呀,必得久久为功才是。”
大丫头长菱笑着接过药碗,眉眼含笑看向面前清雅秀丽的女子。
只见她马上捻起双凤朝阳半桌上的蜜饯往嘴里塞去,那猴急的模样与平日里的端庄持重截然不同,甚是滑稽。
东京城内对镇国公和长公主的嫡女寿康郡主沈莲池的传闻甚嚣尘上,都说沈莲池空有高贵身份,实则无貌无才。
但是面前的人儿正值桃李年华,双颊丰盈,明眸善睐。
许是常年沾染佛法教义的缘故,眉眼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似观音座下走出的人儿。
这样圆满通达的美人倘若面世,不知要引起多大的轰动,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只怕都要自惭形秽了。
“罢了罢了,我这十五年间终日与药石为伴,也不急在这一时。”
吃过蜜饯后嘴里的苦味散了大半,莲池穿一身天水碧襦裙下床,由着婢女衿兰为她屐鞋更衣。
“刚刚长公主身边的张嬷嬷传话来,等您醒了之后,长公主请您去清晖殿商量及笄礼诸事。”
衿兰温声道。
莲池叹了口气说道:“终于...之前母亲把我拢在杭州老家,回了东京城还不许我出门,过了笄礼之后我就可以随意出门了吧。”
坐在小杨花梳妆台前,长菱为她简单梳发,梳的是垂鬟分肖发髻,戴上白玉兰发叉,薄妆桃脸,清雅得一塌糊涂。
“您患的是不足之症,此前年纪又小,身体又极怯弱,悉心将养了这些年才好不容易看着大好了些。而且及笄是大事,长公主是有意让郡主出门交友哩。”
长菱是莲池身边的大丫鬟,最是冷静持重,遂忙宽心道。
“怕的就是及笄礼后,就马上要商量婚姻大事了。”
说到此处,莲池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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