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外婆是在她高考那年人没的,出事的时候她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她外婆不让人告诉她,她高考完回到家的时候,她外婆就只剩下一口气等着她回来。
季桃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外婆就咽气了,下葬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觉得难过,又好像没有那么难过。
后来跟外婆交好的婆子跟她说,外婆让她好好往前走,别回头,她就在那看着她好好走。
坟地都是外婆自己挑的,就在半山的位置,很好的一个位置,视野开阔,看下去能把一切俯瞰眼底。
季桃都没多少时间难过,收拾了东西就要去找工作攒生活费。
过去的那几年太忙了,忙着生存,偶尔想起外婆,眼睛湿湿的,可周围都是人,她也没法真的哭出来。
支教那两年倒是有情绪崩溃过的时候,但像今天这样,确实第一次。
亲人的离开是一种钝痛,总是后知后觉地清醒,然后发现他/她真的是不在了。
季桃的钝痛来的晚,此时此刻她才深刻地感知到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苦伶仃。
她哭得有点失控,人直接就蹲在了地上,没人声音,可整个人都在发颤。
周路看着墙面上的奖状,似乎能想到季桃是怎么努力拿到这些奖状的,他想问问她,要不要把奖状都弄下来,带回去上好封塑保存。
可回过头,却没看到人。
他皱了一下眉,才看到季桃蹲在对面的房间里面哭。
他反应过来,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面。
感觉到了他的拥抱,季桃下意识就往他的怀里靠了过去。
她咬着唇,满脸都是眼泪。
周路低头看到,喉咙有几分紧意。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面拿出早上季桃用的纸巾,帮她擦着眼泪。
怀里面的人哭得无声无息,只有眼泪不断地掉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季桃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满眼通红:“周路。”
她说完,咬着唇,眼睛一眨,一颗眼泪又从他的眼睛里面掉下来。
“季老师不怕,我们很快就有家了。”
他知道她哭什么,就像是他十五岁那年,帮忙处理了表婶后事,背着书包登上那辆客车,看着渐渐远去的家乡,他知道自己再回去,就不会有一盏灯等他了。
“外婆,辛,辛苦苦,养了我十七年,我以为我考上大学,她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可我才考上大学,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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