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恐惧与寒意淹没了年氏。
她并不喜欢跟在跟在奶娘身边的阿平。
那个孩子很懦弱,见到主人眼睛都不敢抬。
盛国公府只有谢永麟和阿平年龄相仿,她却觉得阿平是下人的孩子,不配跟谢永麟一起玩。
有一回阿平无意间闯入了主院,她嫌弃得很,连忙让丫鬟小厮把他赶了出去。
但阿平那孩子似乎从没有记恨过她。
今岁暮春,她心血来潮想用露水烹茶,晨间清醒时,总能在门前台阶上看见一碗新鲜的露水,她命贴身丫鬟在原地守着,果真捉住了偷偷摸摸送来露水的阿平。
可她却当着阿平的面,把露水倒在地上。
居高临下地睥睨他,语气轻蔑:“我不会用脏手碰过的露水烹茶的。”
当时阿平的表情她已经忘了,如今想来那个孩子应当是很难堪且落寞的。
年氏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她崩溃地握住奶娘的肩膀,声音嘶哑颤抖。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故意的对不对?!阿平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你说这是骗我的啊!”
奶娘被年氏吼得抖若筛糠,牙关打颤,脑袋低得快要埋进地里去。
“奴婢不敢……不敢再骗世子夫人,奴婢本想将那孩子给人牙子卖了,但奴婢不忍心……”
“不忍心……”年氏的神情可以用癫狂来形容,她一脚踹翻奶娘,恨得双眼通红,“你有脸说不忍心?你为了让你儿子享受荣华富贵换走了我的儿子,那是我差点死在产床上才生下来的儿子啊!”
可是她对这个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干了什么?
若干年如一日的漠视与厌恶。
几日前,谢永麟说阿平偷了他的金发带,她连查证都未曾有,就罚了他掌嘴二十,送进宫里当太监。
“啊!”
年氏绝望地惨叫一声,推开永和宫门口的御前侍卫冲去了净身房。
谢安也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盛国公身形微晃,靠德太妃搀扶才勉强支撑。
“快,兴许还未来得及净身,快去──”
他崩溃之余,还没忘了向裴铮告罪。
“微臣儿媳事出有因,冒犯了陛下还请恕罪。”
裴铮看戏都看入迷了,哪还介意这种小事,跟着盛国公众人就往净身房走。
福安面露难色地拦住他。
“陛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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