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悦走了，夏存默没有去送，穆茂慈准备关了京城的医馆，在他关门之前北边发生了瘟疫，夏存默一纸圣旨，让他随招募的其他医者去支援。

别的都是些花白头发的老大夫，他们说万一自己染病，死了便也死了，不知道穆大夫有什么想不通的，年纪轻轻的和他们一起去送死。

穆茂慈黑着脸，但一到地方，闻着空气中充斥的艾草味，听着充斥的哭声，穆茂慈想着，就算是死了，也得死得有意义一些。

命大的穆茂慈在北边救了无数人，和剩下的花白头发大夫准备回京，却因为一个普通的伤风感冒死在了路上。

辞世之前，他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

他说“那个人不想我活，无论怎么样，我都活不下来。”

而夏存默不想让武成悦知道的事在这一天变成了“三件”，一件是那一年坊间死的几个百姓，一件是穆茂慈的死，还有一件……

太后果然是如同穆茂慈所言，七日刚到便辞世了，穆茂慈离开京城的时候举国大丧，穆茂慈回京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怀念太后的痕迹——又或许有，只是他没机会看见罢了。

夏存默的脾气越来越差，他在朝中是暴君，在百姓眼中是明君，在京城女子眼中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因为后宫始终只有皇后一人。

暴君在一次又一次提出“禅让”，“退位”失败的时候更是暴躁，但暴君被认为是“明君”的还有个原因，是他从来不会因为朝臣否定他的提议而杀人。

他不杀人的原因是，确实还没有到合适的时候，他没有找到合适的被禅让的人，也没有找到完美的制度代替君王。

远在孙南府的武成悦消息比以前收得慢了许多，更多的是通过姜楠楠寄给文错错的信知道京城的事。

他是一个很好的父母官，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但是文错错知道他一直都不高兴，他高兴的时候只有听她念姜楠楠信的时候。

姜楠楠说文家母亲安全生产，母子平安，皇上亲自取了名字，叫“文林”。姜楠楠喜欢带他去宫里玩，因为宫里除了姜楠楠便没有别人了，那些宫女丫头小厮太监侍卫都不敢和她玩。

姜楠楠说夏存默那个疯子，又在朝中说禅让制的事，又和朝臣们吵了一个早上。

但是武成悦又会变得沉默，因为每一次夏存默都输了。

后来姜楠楠的信里提文林提得越来越多，她没有孩子，便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养着。姜楠楠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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