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犹豫那么几秒钟，过量的疼痛顿时爬满背脊，孟柳狠狠咬住自己的牙，竭力让自己不晕厥过去。没有任何预兆的痛感揪住心脏，进而蔓延到四肢。大脑发出缺氧的讯号，他的头撞上地板，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

从来……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会这么疼！

而罪魁祸首还站在那里，嘴角定格着古怪的笑容：

“写啊，怎么不写呢？“

发话的是一个抱着小熊的小女孩，她正笑眯眯望向孟柳。

孟柳手旁正躺着一张白纸，附带的水笔左右摇晃。

写？疼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写？孟柳的嘴角一阵抽搐，他尝试握住笔杆，但哆嗦的手指根本夹不住滑溜溜的笔。

他索性把笔一丢，任由小东西撞击地面发出闷响，那笔直接被他摔到几米开外。小女孩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这破地爱谁待谁待吧，我要就地摆烂。孟柳的头彻底歪向一旁。

他没有看见小女孩的表情变化，原本喜怒表露于心的她突然眯起眼，发出忍无可忍的嘶嘶声。

“孟柳哥，别睡……”

迷糊中，似乎有谁在拍打自己的背，声音焦急。

数分钟前，模样的天真的小女孩突然出现，挡住他们的路，直率发问：“大哥哥们，大姐姐们，现在的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两小辫随着她说话的语调晃啊晃，一副天真烂漫的纯真模样。如果能忽略掉他们脚下粘稠的糊状物吮吸鞋子的恶心感话，他们真会错觉面前站的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孩。

我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问题直直叩击灵魂。孟柳身体一颤，感觉自己就像生鸡蛋似的被敲开了。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再深的城府都抵不过这个世界的副本玩阴招，他眼睁睁看着一起进来的几个人毫不犹豫在手边凭空出现的白纸刷刷写下文字，而自己只能傻呆呆地滞于原地，下意识转起边上这支一起变出的水笔来消磨时间。

自己是下意识转笔的，这是无意识的行为，这是发自内心的茫然。

原因很简单——自己根本不知道写什么……

愿望？让我活下去的支撑力？

我早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你们会失望吧，动用超自然力查看我们这群已死之人的大脑，结果发现我是个脑袋空空的家伙。

呵呵，失望也没用。孟柳嘴角翘起近乎讽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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