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南眠想过很多次可能和大伯重逢的场合。
可能是学校家长会,可能是法院,也可能是街道上的不期而遇。
但直接安排在监狱是他没想到的。
在进去探监前,接待的警员向南眠陈述了情况。
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本来,大伯升职就已经招来背后许多议论,先前的遗产官司更是惹上一身骚。
大伯气得破防,但总归钱和地位到手了,大不了他少和单位这些来往就行。
然后……bang!
儿子出事,顺藤摸瓜把爹也攀扯下了水。
科长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跑到局子里喝茶了。
嗯,这怎么不算公家饭呢。
那警员还说了个特别奇怪的事,大伯原先是抵死不认还扬言要请律师的。
可今天凌晨突然来自首,还说只想见南眠一个人。
这种感觉……
南眠瞟了眼陪同的元野:是不是你做的?
元野懵逼地摇头:哪儿啊,要是我他事发第二天就来自首了。
不过,元野倒的确想起个人。
警员带着两人到了大厅,正在办理探监手续,门口忽而一阵嘈杂。
“放开我!肯定是你们逼他的!”
这熟悉的河东狮吼。
南眠看去,果真见着那张肥肥的脸。
伯母还是像条香肠,只是现在睡衣凌乱,波浪卷发乱糟糟的,脸上仿佛皱巴巴的饼。
倒是和几个月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判若两人了。
她看到南眠,愣了一秒,随后一声怒吼就炮弹一样冲来:“南眠你个贱人!”
南眠动也没动,还是元野把他往身后拦了一拦。
伯母还没到跟前就被警卫限制住,只得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
“都是你!你个丧门星!是你害了我们全家!”
南眠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
看样子,大伯凌晨自首的事伯母也是不知道的。
伯母骂了一阵,最后实在没力气,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这些天她也是大起大落。
丈夫升职儿子复学,连带着伯母的交际圈也升了一个档次。
她总算能无视因南眠的反抗而带来的小小不愉快,走向人生新的辉煌。
至于官司,她都打点好了。用了点钱贿赂了些人,保管判南眠一个败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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