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蓓蓓眨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那双粉嫩嫩的小嘴说起童言童语来，让余昭实在无措。

何熙倒是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样子，很是乐意看余昭没法子的样子。

何蓓蓓没觉得哪里不好，拉着何熙握着小兔灯柄的手递过来，貌似真就要这么一赠一地送给余昭。

余昭抿着唇瓣，眉头也皱了皱，朝着何熙使了个眼色：作为监护人，你倒是管管呐。

当事人极其无所谓地懒懒抬了下眉，好似在说。

我还蛮期待你要不要的。

何蓓蓓见余昭不为所动，歪了歪脑袋：“有好多姐姐都喜欢熙熙哥哥呢，姐姐你不喜欢……”

“何蓓蓓——”当事人总算发声，轻着声调吓唬小孩，“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以后让你亲哥来带你买糖。”

“别嘛。”何蓓蓓嘴角一撇，眼圈就红了起来，“我不说了。”

余昭见状抽出手，接过何熙手里的那只小兔灯，柔声安慰道：“姐姐收下这个小兔灯就是原谅你了，但你不许哭鼻子，好不好？”

何蓓蓓抹了抹眼睛，点点头。

何熙缩了缩指尖，收回手，表情还有些像是惨遭落选的遗憾。

他何熙没能干过一只小兔灯。

但也只持续了短短一秒，在看到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后，他眸光骤然冷了些。

“周千寻也在？”

话音落得很轻，语调散漫，跟他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但又好像有点区别。

余昭还没来得及回复，被提到的那个人便率先开口叫她：“余昭，看灯。”

周千寻话音刚落，眼前形态万千的花灯忽地一下亮起来，流光溢彩，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余光里有个更为显眼的存在。

她感觉眼前那人的目光，比任何一盏、甚至是多少盏花灯加起来都要瞩目。

何熙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丝毫不收敛，何蓓蓓拉着他的手，此时正扭着脖子转过去看花灯。

但他动也没动。

余昭被这直白的目光扰乱了心绪，虽是带了些审视的意味，但她对那双自带柔情的桃花眼实在讨厌不起来。

二人目光相撞，在静谧的对视里，再炫目的花灯也沦为了背景板，四周的空气仿佛在此刻凝结。

“何熙，你看灯。”余昭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看灯，而不是看她。

“你眼里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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