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余昭空落落地回到房间里，像丢了魂一般。

她躺在床上阖上眼，却怎么也没有困意，就这么干熬着，直至深夜她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天明，她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医院，她不想在高考前心里始终埋着一根刺，就算只是去看一眼外婆，她也能安心些。

“思思，你跟我说实话，外婆在哪个医院？”

杨思这几天也睡得不安稳，“在景山肺科医院。”

“姐姐你要去吗？我跟你一起去。”杨思起身准备换衣服，面上有些愧疚，“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姑姑嘱托我一定不能在高考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

磊欢总是如此，把她认为好的、对的事情强加在余昭身上，她不会考虑要是外婆在这个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会在余昭心里留下多大一个迈不过的坎，会让余昭有多遗憾，多难过。

“好，我们一起去。”余昭坐在床边给两人的老师打电话请假，临近考试，老师难免多关心两句，余昭也耐心地解释，说了许多让人放心的话。

她一遍遍把内心最伤心的事情翻出来复述，但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她只要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外婆了，她就格外安心。

双方的老师也表示了解，除了嘱咐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也没再过多询问。

余昭松了口气，勉强朝着杨思挤出一个笑容，“走吧。”

——

列车上，余昭靠着窗户，窗外鳞次栉比的房屋逐渐被绵延的青山代替，阳光还比较薄弱，云层掩盖大部分光芒。

列车内有些闷，哭闹的小孩怎么也哄不好，尖锐的哭声炸的人耳朵生疼。

杨思靠在余昭肩头，两人一言不发地各自想着心事。

中午吃了顿列车上的盒饭，余昭只是随便扒拉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因为饭点的缘故，车上的气味更杂了，各种泡面味、盒饭味、速食食品的味道混进沉闷的空气里，搅和成一团，让人提不起胃口。

在不知道听了几遍列车到站提醒后，她们总算到达了景山。

两人都是头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出站后，余昭打开手机查找路线，手机刚解锁便弹出来多条信息，余昭有些累，便一并点了忽略。

虽然她知道里头大多数都是好意，但她此时不想反反复复再把不开心的事情挖出来翻炒。

在给她点时间吧，等她见到外婆之后，这颗心才能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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