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没有回答，只是同样定睛看着荀景，两人在对视中，只看到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睛，和瞳孔中的彼此。

“你到底是谁？”顾桑终于开口。

荀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在千年之前的某一天醒来，然后便开始了人间的流浪，在那之前的记忆，他全都没有，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世间。

顾桑再次逼近，如今刚刚长大了几岁的顾桑，身高仍不及荀景，却是压迫感满满，他冷声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大树，我只看到了这棵树，和许多年前的这棵树。”荀景看向顾桑，“也就是你。”

荀景顿了顿问道：“所以，我们以前认识吗？”

顾桑挑眉：“你不知道？”

“我不记得啊，我活的这几千年里，好像只来过一次云池，那次来的时候，没有你。”荀景说的自然是那棵树。

顾桑沉默了，他几乎可以确定，他和荀景之间必然是有什么渊源的，但是毫无头绪，因为荀景也不记得。

这可真的是个好消息啊。

极好，两人都是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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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不过三分钟，荀景忽然靠着树坐下，开口道：“原来你就是一棵树啊。”

这句话听着非常欠揍，因为里面有一丝丝不屑。

荀景又开口：“大家都说你那么厉害，我以为你起码会是什么奇珍异兽，比如貔貅，或者是什么古龙凤凰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植物系的。”

荀景说完还自己发出了诡异的一声“哈哈”，他只是觉得这事非常有趣。

几秒之后，荀景又开口：“你作为一棵树，为什么这么能吃呢？我一直猜测你是不是饕餮，那可是神兽啊。”

果然这人正经不过三分钟，顾桑皱着眉想，自己怎么会和这种人认识？是不是天道又在和他开玩笑？

顾桑跟着坐在旁边，但是他的声音更冷了：“怎么，很失望？”

荀景心道，我哪敢呢，你可是妖界大佬，动动手指就能碾死我。尤其是这渺无人烟的月黑风高夜，杀人都不需要埋尸的，直接往水里一扔完事。

“不失望，植物好，高洁，哈哈。”还是那个诡异无比的“哈哈”，闻之让人发怒。

顾桑听出这话有点不太对味，但他没理会，又问：“你听过孤桑树的传说吗？”

荀景立刻会意：“就是你？”

顾桑点点头道：“这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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