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穿大红织金喜服,皮肤苍白得几乎不见血色,浑身的孱弱病气也掩不住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眼如沉潭,长眉似剑,眸中的明亮笑意将眉目间锐意冲淡了七分,只余如松竹般的清隽温润之气。
谢明夷脸上不掩惊艳。
郎艳独绝,莫过于此。
饮合卺酒时,谢明夷瞄着他的脸,心中惋惜。若是个身体康健的,每日看着侯府的金银财宝和这张脸,她都能心情舒畅地活到一百岁。
饮罢合卺酒,两人立于座南,东西相对,行过夫妻对拜之礼后,方各自被侍婢们领去沐浴更衣。
回到喜房,屋中只余身着单衣的萧扶澜,其余丫鬟仆妇皆不见踪影。
谢明夷缓步朝床榻走去,一颗心七上八下。
想起出嫁前冯妈妈给她看过的书,谢明夷愈觉面皮滚烫,径自上床掀开大红锦被躺了进去。
“莫怕。”话音方落,门外传来叩门声,萧扶澜扭头道,“进来罢。”
两个婆子端着一张小几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每人手中都拎着一只精巧食盒。
婆子将小几放在床边,丫鬟们打开食盒,一一摆放好,又添上碗筷,方寂静无声地鱼贯而出。
“大婚之仪向来繁琐,我料你未曾用膳,是故一早便吩咐小厨房备下饭食。”
烛火微摇,在对方眼底映出一片温暖笑意:“因不知你爱什么口味,每样都备了些。”
小几摆着一套豆青荷叶式瓷碟,共十个热菜六个凉菜,另有汤二盅,甜粥咸粥各一碗。
谢明夷暗中咋舌侯府的铺张奢靡,面上分毫不显,规规矩矩挪到小几边上,垂首笑说:“多谢夫君。”
侯府婚仪繁琐,除去同牢合卺吃的那几口酒食外,她整日便只正午用过一碟点心,早是饥肠辘辘,索性端着米粥小口吃起来。
萧扶澜在灯下看书,耐心等她吃罢,方唤来丫鬟抬走膳桌,搁书上床:“时辰不早了,睡罢。明日还要早起拜宗庙见舅姑。”
见他并无别意,谢明夷悄然长松一口气,绷着身子进了被子里。
翌日卯时未到,谢明夷便被丫鬟们服侍梳洗,与萧扶澜去宗庙拜见。
一整套流程折腾下来,谢明夷已是筋疲力尽,头顶的五翟冠也因疲乏变得分外沉重。
病重多年的萧扶澜更是面色惨白,额角布满汗珠,被仆从们先行搀去歇息,而谢明夷却还要行拜见舅姑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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