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瞌睡时送了枕头来,此话正中谢明夷心意,她当然不会拒绝。
崔妈妈不意自己养病一趟,回来竟连差事都被撸了,当下不好反驳萧扶澜的决定,事后却真真切切记恨上了谢明夷。仗着奶娘的身份百般挑剔为难,逼着她为萧扶澜打扇倒茶、擦汗递水。
萧扶澜劝说两回无果后,索性躲去了书房流福斋,以免谢明夷继续被崔妈妈使唤着伺候他。
崔妈妈只好日日督促谢明夷做绣活儿,什么小衣荷包鞋袜,通通都要谢明夷自己动手。
谢明夷是不会刺绣的,在第八次扎到指尖时,青筠再忍不得了。
暑气渐重,屋里再多的冰盆也压不住她的炮仗脾气。
碍着谢明夷的叮嘱和崔妈妈的辈数,不好当面顶嘴,用尽全身耐性道:“妈妈,这些东西都有绣房做,奶奶亲自动手扎两朵花儿就罢了,哪有亲自缝衣做鞋的?”
崔妈妈没油水可捞,又被往日不和的仆妇讥笑几回,早憋了一肚子火气,索性学起那市井泼妇一哭二闹的把戏来。
“大奶奶容不下我,大可禀了夫人撵我走,何苦拿一个年轻丫头子来作践我。自古以来谁家媳妇不是和顺柔婉的?谁家媳妇没为夫君做过衣裳鞋袜的?”
琳琅被哭声吸引而来,见崔妈妈抹眼泪,忙上前去替她拭泪顺背。
珊瑚小步走上去,劝道:“大奶奶消消气。崔妈妈性子急脾气直,快言快语难免有得罪人之处。崔妈妈照料世子爷十八年,还请大奶奶念在世子爷的情面上饶了她罢。”
言罢,她小声嘀咕:“何况崔妈妈说得也没错。”
门外已有洒扫丫头借扫地的动作探头探脑往这里看。
崔妈妈犹在哀婉哭诉:“我知大奶奶嫁给扶澜,心中有怨——”
谢明夷狠狠掐了下手臂内侧的软肉,眼泪顿时溢满眼眶,轻轻一眨,泪珠便落了下来。
她打断道:“妈妈息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嫁给扶澜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怎敢有怨?我知妈妈不喜我出身寒微,也知我的身世品貌配不上世子爷。可我自认不曾犯下什么大过错,每日晨昏定省亦从不懈怠,实不知为何惹得妈妈厌恶。”
替崔妈妈擦泪拍背的琳琅动作僵住,不动声色地和崔妈妈拉开距离。
崔妈妈对萧扶澜有哺育之恩,又深得萧扶澜信任,连贾氏也愿意给她几分薄面,可说破了天也还是一介奴才。倘若两人闹起来,贾氏绝不会偏向崔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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