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娘思虑后摇头：“不知。我甚少能见到世子，仅凭年节时打个照面与素日听来的症状，并不能决断他寿数还剩多久。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谢明夷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萧扶澜的一切起居皆由贾瑶章负责，贾瑶章执掌中馈数年，想在药里略动手脚轻而易举。

哪怕萧扶澜早亡，旁人也只会说这是他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症。

她嫁入侯府图的是利与财，图的是无人管束的潇洒生活。

萧扶澜再温柔体贴知情识趣，也是压在她头顶的一座大山。

他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能随心所欲。

萧扶澜能再活五年是件喜事，再活十五年就不见得是桩喜事了。

青筠欣喜万分的话语，拉回了谢明夷思绪：“姑娘快快去禀告侯爷，谋害嫡嗣乃大罪，任她名声再好也逃不掉被休的命。此事坐实，必能一举扳倒夫人，届时侯府还不是姑娘说了算？”

“不能去。”

自觉无懈可击的计谋被否决，青筠失落道：“为何？侯爷难道会放任夫人谋害嫡长子？”

谢明夷压下纷杂心绪：“萧扶澜天生不足，体质本弱，再被夫人谋害，尚余多少寿数都未可知。”

“如若你是侯爷，你是会选健康的幼子，还是选命若游丝、指不定哪日便会断气的长子？”

萧扶澜若废，武定侯势必会保下萧炳。

萧炳想没有污点的袭爵，那贾瑶章绝不能有谋害继子的恶名，不论她是否真的害了萧扶澜，武定侯都不会追究。

青筠愣住，喃喃道：“可那毕竟是亲骨肉……”

谢明夷漠然：“手心手背都是肉，权衡利弊罢了，有甚可奇？”

一如她被拿去给家族铺路。

回到正房已久，谢明夷仍是心乱如麻。

是见死不救，还是捞萧扶澜一把？

她自认非良善之辈，却也不愿做穷凶极恶之徒。

坎坷半生，爹嫌娘厌，被逼着入了虎狼窝，为那荣华富贵背上人命，难道就是对得起自己？

“姑娘在为世子爷的事忧心？”

谢明夷回神，见是吴妈妈，忙让吴妈妈往榻上坐：“是。世子爷喝的药都是谁来煎的？小厨房？”

在吴妈妈接管乔松院后，谢明夷便让她留意过小厨房，以防有人下毒谋害。

小厨房的厨娘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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