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下设有一张供桌,上置香炉及灵位,炉中甚至剩着三支残香。
周妈妈的怒斥、双寿的追问……萧扶澜已听不到了。
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中陡然加快,且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见过贾琼章的画像。
萧绍将贾琼章奉为挚爱,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画了幅发妻画像。
他沉默上前将画像取下卷好,动作极为轻柔,似是惧怕因此惊扰画中人。
“贾瑶章在此供奉我母亲画像灵位,是何目的?”
双福低低道:“报复。”
萧扶澜蓦然反应过来,这幅画像悬于西墙,面向东方。
乔松院就在东边。
贾瑶章将这幅画挂在此处,日日让贾琼章看着他儿子被她玩弄股掌之间,折磨得病骨支离。
萧扶澜双手捧起牌位,抚摸那上面简简单单的“贾琼章”三字。
他尚在襁褓之时贾琼章便已去世,是以他对这个亲娘并无多少印象,遑论情感。
但大抵是孩童都会对父母至亲有天然的憧憬,萧扶澜幼时被困于病榻时也会模模糊糊地想,若是亲娘还在,是否会是另一番光景?
他取走画像及牌位,又拿走藏在隔间中的账本,头也不回地离开端颐堂。
回到乔松院,谢明夷还未醒。
萧扶澜轻手轻脚搁下画像与牌位,将面容唇色遮掩得愈加苍白,方拿着一部分账册去飞鸿院。
仗着体弱多病旁人不敢阻拦,萧扶澜轻松进了萧炳的屋子。
萧炳从睡梦中惊醒,眸光涣散片刻,逐渐凝在长兄身上。
“大哥?”
萧扶澜故作病弱地靠在榻上,声音极弱:“我有些话想与三弟单独说。”
“有什么话要遮遮掩掩的?”
萧炳嘀咕一句,自觉萧扶澜不能对身强体壮的自己做什么,当即命令道,“你们都出去,我同大哥聊一聊。”
“三爷,夫人有令——”
萧炳突然发难,顺手抄起床上枕头砸过去,吼道:“夫人夫人夫人,又拿母亲来压我。我让你们滚出去!”
暖香一怔,终是拉着其他丫鬟退出屋内。
萧炳不耐地问:“大哥想说什么?”
“事到如今,大哥不愿瞒你。我自知不久人世,亦知侯府未来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具体如何,你心里该有个底。”
萧炳投去疑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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