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仆的声音响起：“殿下，夜深了，歇息吧。”

晏无序坐在书房的案几上，敛了一切情绪。

“不了，去取点酒来。”

家仆应了就下去了。

外面明月悬挂，完完整整地在天上，是轮圆月。

皎洁浩瀚的月光温和似水，如瀑布般喷洒下来，如有生命般从窗子跑进屋里，在晏无序面前堪堪停下。

一丝没有照在他身上。

晏无序屏退了下人们，独自一言不发的喝着烈酒。

他觉得可能是酒太热了，除了心肺像是被放进了火炉子里，连拇指根处的一圈伤痕的灼烧了起来。

也许是为了心头那股过电般的感触。

他现在想，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似乎也不错。

一些记忆不受控制的涌来。

冷白如霜的月光下，福寿殿却弥漫着炽热的呼吸。

不过才四岁的晏无序，小小的身子躲在屏风后，僵着一动不敢动。

他手里还攥着布满练习字迹的纸，要拿给母妃看的。

母妃总是挑剔他什么都不够好，不够争气，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冷意。

对他一直很严厉，背不出书练不好了就会把关他禁闭或者挨板子。

母妃说都是希望他变好，父皇才能看到他，夸赞他。

他或许觉得是不对的，因为屋子里很黑，夜里很冷，板子落在身上更是实打实的疼。

但是所有人都这么告诉他，他也只能相信。

所以他干什么都竭力做到最好。

他想等母妃看到他的进步了，会不会也愿意笑着抱一抱他呢。

他不眠不休的练字读书，发誓到了年龄更要刻苦的学习骑射行兵之术，只期望着母妃能够看一看他。

告诉母妃别在关他了，他在努力。

他练了很久的字了，一个人兴奋的跑来，想给母妃看看。

结果母妃的宫里却没有一个下人，但是门却没有锁，他推开想来寻人。

听见的却是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晏无序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本能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声音越来越高昂，他有些害怕，腿软的没有力气离开，手却不受控制地握着纸张越来越紧。

那些纸很有韧性，被揉皱的过程中发出了些细小的声音。

声音停了。

一道低笑传来，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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