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没的马甲，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跟个傻子一样地演戏么？

而且世界居然没有崩溃…

黎华脱力一般地蹲坐在地上，睁着双眼愣神。

晏进随着她俯下身来，要去拉她。

“哥哥身上都是冷水，不去抱你了，自己起来，地上冰的和什么一样。”

黎华没顺着他的力道起来，她盯着晏进那双瞳色很深的眼瞳：“什么时候…知道的。”

晏进眼里总是暗无天日地不透一丝光亮，看什么都像是在看一片虚无。

似乎只有看向她时会有些波澜与色彩。

晏进把她轻轻提了起来，才说道：“在你蹲到那棵梨花树下的时候。”

黎华觉得自己可以被穿书局拿去笑掉大牙了。

黎华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我…”

太过惊骇就会让她忽视一些东西。

比如晏进从未踏足过东宫的后院，怎么会知道那里有棵梨花树，而她又常待在那里呢。

黎华不知道是在问谁，也不知道是在问什么，她透过晏进什么也看不明白：“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会回来。

为什么他要这样留着尸体。

为什么他会相信人死可以复生。

晏进却仿佛都知道她的疑问，他的声音泛着些模糊与遥远的意味，说一些他从未说过的事。

“在你之前，也来过很多人，他们有的杀意满贯，不藏不掩。”

“有的一派伪善，却又在背后獠牙尽显。”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每一世他们都不同，但最终却又都面目一致，毫不例外。”

“阿落，其实我很累的。”

黎华觉得脑瓜子都是鸣声，开始躲闪晏进的目光。

这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反派…竟然挣脱了世界控制。

他居然都知道，那么面对每世都有坚持不懈一门心思要抹杀他的人，是什么心情呢？

晏进给她说：“我曾一遍遍毁了这里，却又一遍遍重复轨迹。”

“那些人的血沾满在我的身上，我每次都侥幸地以为，这该是终点。”

他的声音像是风中飘浮不定的杨絮，白茫茫的一片压抑：“可是我还是会再一次睁开眼，不得解脱。”

这是晏进第一次这么多话，每一句都在黎华的心尖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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