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尚宫被杨氏指派到“翠竹堂”,王氏终是不敢再多言。
数日安宁后,白志远日日圈在这座小院中,无所事事,日益焦躁。心中又挂念白升阳的前程,便有些坐不住了。
而王氏总算享受到梦中老夫人的待遇,沉浸于虚假的尊荣,全然不思归期,她心中萌生了新的盘算--让白升阳也能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岂不是两全齐美。
温尚宫听闻,差点没气笑了,“老夫人,这里是京城,天下姓秦,怀远将军纵然权势显赫,也无法让一个连举人都不是的人当官啊。”王氏闻言,哑口无言。
白志远得知此路不通,心生退意,王氏却不乐意,“这里的生活多好,回去了哪有这般舒坦?”
白志远却感不安,“好什么好,无所事事,你不想儿子,不想孙子了吗?”
王氏嘀咕着,“他们哪能让我过上这种日子,不想也罢。”白志完气结。
王氏转而想让杨氏仿照这院子的规格,在白家村给她置办一套,包括婢女和厨子。但如何向杨氏开口,王氏有些犯了难。
这一日,夏时信结束繁忙公务,终于回府。杨氏遣人召见白志远与王氏。王氏心中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白显信才是吃着他的奶长大的孩子,对于她的要求必定不会拒绝。
然而,夏时信再见二人,态度冷淡,全无久别重逢的喜悦。白志远望着眼前高大威严的儿子,与记忆中瘦弱的形象判若两人,激动之情被不自觉的敬畏所取代。
王氏的兴奋也瞬间被夏时信的气场所压制,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三儿,十几年没见了,娘真想你啊。”王氏立即开演苦情剧。
夏时信却不为所动,“想我什么?”
白志远面色尴尬,“老白家把你奶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时信冷笑,“老白家奶大了我,我做牛做马三十年,替白显智服兵役,还不够偿还吗?我妻儿差点命丧白家村,这债还没还够吗?断亲文书,官府备案,养老的钱财已清,还不够吗?”
“近十年来,老白家在‘小白居’上工,暗中照拂着你们,还是不知足?白显智在怀远镇上,好吃懒做,不是抓不到,是让你们逍遥了十年,还是没还清你们的恩情吗?”
白志远和王氏被这一连串质问吓得跌坐在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氏,你为何要折磨杨氏,差点要了她的命?你以为我不知道,王家村的人怂恿你,你又怎么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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