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高峰的车流依旧跟着时间赛跑。何爸特地调休一天假，开车接送何夕上班，并帮他收拾烂摊子。

经历昨天的事，何爸已经恢复沉默寡言的状态。副驾上的何夕更是郁郁寡欢，捧着逐渐冷却的早餐也不吃，木着表情，视线难以聚焦。

一路无言，直到抵达目的地。

何爸将车辆靠边，解开门锁，淡淡提醒，“商扬到了。”

何夕回过神，应声推开车门。忘记安全带还没解开，他一只脚落地之后又收回来，一边解绑，一边将早餐放到座位上。

准备下车时，何爸突然说，“好歹是个老板，偶尔偷偷懒不是什么大事，不舒服别勉强，回家好好休息。”

何夕固执地摇头，一开口却又底气不足，“心情是心情，工作是工作。”

何爸打量他一眼，无声叹口气，“那你自己看着办，房东我都联系好了，你想多久看房都行。”

“谢谢爸。”何夕顿了顿，叮嘱道，“江临岸已经帮我把东西收拾好了，说在小区门口等你。你们见面的时候，千万别怪他。”

何爸似乎没听见，打着方向盘看向后视镜，“下车吧。”

何夕苦涩地抿抿嘴，却实在无话，犹豫个几秒下车关门。

刚走没两步，又听见何爸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父亲就在车里同他对望，接着不顾及形色的路人，大声传递，“记住了，你不比任何人差。”

许是脸皮薄的缘故，何爸说完就摇上车窗，刻意潇洒地扬长而去，都不给何夕反应的机会。

不过何爸的鼓励，没能让蔫掉的何夕重振旗鼓。

他总感觉心脏位置空落落的，就像手握一张倾家荡产换来的彩票，头次感受到未来的不确定性和陌生，满脑子都是对今后人生的不信任。

深呼吸压住负面情绪，何夕装作没事人，转身走向商扬，却正好见到堵在商扬门口的姜果。

此时的姜果背靠墙壁，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插兜，神色严肃到像是心中有怨，直勾勾地盯着何夕，一副准备审问他的架势。

何夕不明所以，慢吞吞地上前打招呼，“早啊，在等我？今天不出差吗？”

姜果咬着杯口没回答，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一通乱按，而后将屏幕对准何夕的脸。屏幕里是一纸缩小的文件，正文内容和署名全都看不真切，耐不住标题醒目，是辞职通知书。

何夕心有所感，下意识求证，“江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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