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月已高悬中天,丹贵安排闻台月睡在东厢房,他和马面睡在西厢房。
东厢房布置极简,一张刻花小几,一把杨木椅,一个放衣服的小柜,然后就是一张床,上面的衾枕床单还算干净柔软,但毕竟是男子用过的东西,闻台很不舒心。
闻台月坐在椅子上,没有仆人给她打水洗漱,她有些失神。
笃笃笃——
“你睡了吗?”
是马面的声音,闻台月起身开门。
马面的眼眸黑沉如月夜,脸容掩藏在面具之下,读不出悲喜,他怀抱着褥子,淡然道:“院中石桌上有干净的水和手巾,你先去洗漱。”
“这么晚了,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丝念坊里拿的。”
马面似乎笑了一下,闻台月定睛去看他的嘴角,却分明是平直的。
闻台月想:刚才他嘴唇上扬的弧度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马面利落地开始铺床,熟练地像一个惯常伺候人的奴仆,不像是让人谈虎色变的阴司马面。
月色皎洁,照亮了石桌上铜盆里的水,夜风夹杂着凉意,闻台月有些瑟缩地去碰盆中清凉之物。
蓦然,她神色一暖,水居然是热的,心似乎叫热水温过一般,熨帖畅然,闻台月洗得很享受。
闻台月洗漱完,马面也铺好了床,自觉地端起铜盆要去倒水。
闻台月问:“你怎么会做这些?”
马面顿住脚步,这回,连面具都挡不住他清晰的笑颜。
只可惜他背对着她,闻台月什么都不知道。
只听见马面说:“生前我也是个人呐,这些我都做过。”
闻台月想说,谁生前不是个人呢,可我就没有做过这些。
但她没有说出口,她隐约觉得这样说似乎在向别人炫耀她的优越感。
闻台月猛然发觉自己什么时候也会顾虑旁人的感受了。
此夜良夜,一切相安无事。
次日吃罢早饭,丹贵打算去李弃苦家,把马面交代他的事办了,正准备出门,李有珠夫妇捷足先登来了丝念坊。
李有珠本是来求李千香替李弃苦向丹贵说情的,不料撞见正要出门的丹贵,她竟直直跪下。
“丹贵,我知道错了,求你别害弃苦,他已经够苦了,你要是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别为难他,我给你磕头了。”
李弃苦急不可耐劝道:“有珠你别这样,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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