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门外停驻着两辆马车,一辆是宝马香车,里面坐着护送王家前往北炎的使臣——上官作白。
路棠早已听说押送他们的人是上官家人,只是今日见了才知道,这人原是丝念坊东家,也是卖画给她的人,她本想问问怎么回事,但见对方只跟王安愿交涉,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她便隐下了满腹疑问。
与上官作白的马车相比,另一辆马车极其简朴,甚至说得上是简陋,没有精致华美的毡帘,没有雕刻繁复的檐牙,就连车门都很矮,要躬身才能不碰到头。
拜别了王母,安抚了幼子,王怅把自己最心爱的弹弓送给了王安愿,让他随身携带,上面还有他幼弱的手刻下的一个“王”字。
王安愿携妻妾上了马车。
从前,王家虽落魄,但毕竟是士族,至少王安愿上马车从来不需要弯腰驼背。
马车的规格昭示着他们不是前往北炎的贵客,而是被戎阳放逐的丧家之犬。
还好马车足够宽敞,三个人并不显得拥挤,在光秃秃的座板上垫上自己带来的蒲团,还算舒服。
只是这舒服等出了城北便结束了,由于车轱辘不够宽厚,但凡压着稍大一些的石砾,马车便跟着颠簸一下,车中三人就要跌撞一下,好不狼狈。
一开始路棠只是干呕,胃里泛酸水,王安愿只当她是不习惯乘马车,可是越往后面她的状况越糟糕,胃部绞痛,吐出来的不是酸水,而是吃进去的食物。
王安愿怕她撑不到北炎,愁眉紧锁,“早知道你身子这样差,就不该让你跟着受罪。”
阿祖怕他觉得路棠是个拖累,忙说:“夫人不是坐车才这样的,早在侯府夫人就常常干呕。”
王安愿以为是跪祠堂的缘故,脸上似乎有悔意。
说话间,路棠又呕吐难止,那样子似乎要把肠子都给吐出来。
王安愿很想叫停马车,但是他们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索性上官作白喊肚子饿了,没到午饭时间就安营扎寨准备烧火做饭。
趁着休息的空档,王安愿去找上官作白,请他遣随行军医给路棠看病,他本不抱太大希望的,但是对方爽快答应了,还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他们的破马车边。
听了军医的话,王安愿震惊不已:“有孕了,四个月?”
他不满地看向阿祖,“夫人腿坏了,你上哪找的郎中,怀孕四个月了他都没看出来?还有,你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她一直没来……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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