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愿从修偃阁回去后就开始生病,郎中给开了药,常莲给他煎服,日夜随侍照料,但总也不见好。
天寒地冻,炭火劣质,王安愿不愿闻那呛鼻的烟味,让常莲将炭火熄了,常莲受不住冷,夜里有了咳意,她强忍着不想打扰好不容易睡着的王安愿。
不过王安愿并没有睡熟,他怕自己还没好常莲又病倒了,于是坚持住到路棠在穹华堂时住的那间屋子。
药吃了好几副,他的病毫无起色,甚至更凶险了,夜里常莲隔着半个院子都能听见他颠三倒四的咳嗽声,她起身去探查,他面上是不健康的潮红,嘴里呢喃着路棠的名字,间或骂两句上官作白。
她不敢再睡,拧了手巾给他擦拭脸颊脖子和身体以降温。
郎中说他的病本不严重,奈何心事郁结不散,这才是病根,如果他一直想不开,看再高明的大夫,喝再昂贵的药材也是徒劳。
天一亮,常莲就去修偃阁找了路棠,她本不抱很大期望能见到她,但是仿佛佛祖听到了她的祈愿,她辗转大半个上官府邸,穿过整座花廊,踏过铺了绿色地毯的桥,径自走进两株老梅树中间的月洞门。
主房门外立着两个婢女,共影款款上前来问她是谁以及来做什么的。
常莲一一应答了,共影并没有露出怠慢神色,不卑不亢道:“夫人先在此等候,容奴婢进去禀报。”
不一会,主屋就出来披着素色锦袍的人,袍子宽大,遮住了怀孕五个月的肚子。
路棠只用一只赤金囚蛛簪固定住头发,脸上脂粉未施,唇还有着舟车劳顿和近日变故带来的苍白。
她由共影扶着下了垫着月白色地毯的台阶,她纤细洁净,站在飘雪的院子里,像一片雪花融进了雪海,她接过共影手里的云烟银丝伞,示意她退下。
常莲无事不会来找她的,于是她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嗓音带着薰了香的暖意,常莲的嗓子却像塞了雪,堵得难受,“他病了,总不见好,大夫说他心中有郁……”
路棠长长的睫毛结了冰雾,苍白的唇更苍白了,“他病多久了?”
想到病榻上的王安愿,常莲不由低泣:“前前后后有一个月了。”
“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你等我一会。”
路棠回到卧室,在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一个红漆匣子。
梳妆台是最近才摆在卧室的,原先这屋只有书案,她住进来后,上官作白将书案挪到明间长榻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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