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忙吗?”
路棠垂目瞧向上官作白,扶着肚子挪到他面前,把上官起宵坐着的那张雕牡丹纹的黄花梨木椅子搬到书案前,坐到上官作白对面。
“不忙,我现在就是个闲人,教宵儿看书写字,打发时间而已。”
路棠欲言又止,迟迟不开口,上官作白好整以暇地靠在太师椅上等着她。
“对不起,五芳园……”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不只是五芳园,还有上官家的生意,都是因为我。”
“我想你误会了,我身陷囹圄的确因为你往五芳园送的那封信,但是我把上官家的生意拱手送人却与你无关。”
上官家身为北炎皇商,为好战的北炎提供了数百年的战备物资,虽然他们未亲自上战扬杀人,但他们却为杀人者提供了强有力的后盾。
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上官家的觉醒是从上官作青开始的,他为了逃避成为刽子手的命运,毅然离家躲到戎阳,在那里经营起了父亲曾经接手的丝念坊。
父亲病重,上官作青归家开始管理家族生意。
上官作白苦笑,“我和父亲被大哥的表象欺骗了以为他收了心,上官家有他,我放了心,等父亲一走我便像离开笼中的鹰,逃离北炎,经营大哥在戎阳的丝念坊。”
“我以为我高枕无忧了,可以心安理得地过一辈子,然大哥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他把我诓回北炎,承袭家族的罪恶,他自己则娶了一个医女,躲到阻羽山附近过起了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生活。”
“可是我不想做刽子手,于是在我的精明规划下,上官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北炎战败,与财力不足有莫大的干系。”
路棠突然觉得上官作白和她很像,他们都认为杀戮即罪恶,与是否为国而战毫无关系。
十个人欺负一个人是欺凌,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也是欺凌,而一万个人欺负一个人却是正义。
多么可笑的谬论。
在这一点上,路棠和上官作白算是同道之人。
他刻意让家族生意每况日下,将居所取名修偃、玉帛,而路棠为身为戎阳英雄的父亲抄经赎罪,如此种种,无一不彰显着他们兵藏武库,马入华山的四海平宁的美好愿景。
上官作白把女儿写着“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闲来一宿,不知归处”的宣纸叠整齐,夹在自己常看的《和平三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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