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起宵上了花轿,王怅再也支持不住,剧烈的咳意涨红了脸,等起轿,他才痛快地咳了出来,顿时脸色煞白。
“爷,回吧,别看了。”胡仗哭了,王怅咳血了,擦血的帕子中间有条针脚粗大的缝合痕迹,被分开的两只大雁重又归于一方天地。他望着离去的花轿,良久才迈步回府。
整个婚礼王起宵都是麻木的,包括入洞房卸妆沐浴换睡衣,都由着人摆布。
燕像吉象征性地陪宾客饮了酒便回房了,他发觉新婚妻子不似从前见到时那般充满活力与生气,现在的她像一个美丽的死物,她没有新娘子该有的娇羞,只有绝望与失魂,还有对新郎的芥蒂。
燕像吉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心头划过不安,坦诚道:“那日对你说重话是不得已,长嫂如母,她病重我太担心,因而乱了心智。”
她很悦目,燕像吉有点陶醉,但是她眼里分明的不悦把他从天堂拉到现实,他假装因为高兴而喝酒,然后醉了,一对新人都下了台阶。
一直以来,郭连芳都是吊着一口气等燕像吉成亲,现在他成亲了,她便咽了气,临终之言,不准燕像则再娶,不准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并把传宗接代的重任托付给新婚的燕像吉和王起宵。
灵堂设在前厅,亲朋同僚前来吊唁,王怅代表王家送来挽联。
王起宵一身孝,头上戴着白花,她跪在地上,回想着躺在棺材里穿着寿衣的大嫂,又看看前来吊唁的哥哥,他那么单薄,几乎快与棺材里的人一样瘦弱,想起胖女人骂他短命鬼,心不由揪着疼,燕像吉前来宽慰,“若身子不适便回房歇着吧。”
烧尽了手中余纸,由共影搀扶着走出灵堂。
她没有回房,让共影叫来了王怅。
他更瘦了,面颊凹陷,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哥哥,你瘦了,思念成疾?”
“你别太放肆,这是你大嫂的丧礼,你又是新妇,注意言行,当心隔墙有耳,做事稳重些,多想想以后。”
王起宵升腾而起的不悦降了下去,原来他是担心隔墙有耳。
“你若累了便歇着吧,但初为人妇,还是给阖府上下留个好印象,别像在家中一样任性,这些事从前没有教你,现在对你说的你要切记。”
十足的长兄如父的派头。
“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跟我说这些,我听得进去吗?”
听不进去她还理直气壮的。
“我得走,胡仗发现我不见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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