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香眼前出现一座潮湿腐烂、破败不堪的吊桥,连接残缺木板的铁索锈迹斑斑。透过支离破碎的木板,瞧见一片虚无,那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夜风不留情面,吹得破桥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损毁陷落。
“假如桥对面有你最思念的人,你敢一个人身临其境吗?”
“如果是他,我敢,不顾一切。”
风中那个老迈的声音渐行渐远:“孩子,没有谁是你非见不可的。”
随着那声音的消散,摇摇欲坠的吊桥在李千香面前顷刻间化为齑粉。
“不……”
李千香目眦欲裂,想到无法去到对面拥抱丹贵,她撕心裂肺地哭叫不止。
不安睡眠里的噩梦已远去,眼前真实的世界则令人心灰意冷。
秋已深,晨霜起。
李千香决定北上找寻丹贵的尸骨。
陈园长劝她,“他的尸骨早已深埋数尺厚的雪地,你寻不到他。”
“正因如此我才要带他回来,他定然受不住那边的严冬,我不能让他流落巫犬,客死异乡。”
她将蒸蒸日上的成衣店转手他人,得了五十两银子当做盘缠,拜别陈园长,踏叶北上。
秋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探出头,李千香已看见赛仙河滚起的白沫。
靠岸的河边停着参差不齐的乌篷船。秋过后就是冬,现在不是远行的好时机,船家们凑在一起说笑,对于今天是否有人渡船,他们不抱太大希望。
李千香上了位女船家的船,船家在船头划桨,她则蹲在舱外痴痴地望着水面。
前路迷惘,就像波纹,不知一生要荡漾多少次,每次要荡多远。
她黯然神伤,咸咸的泪水掉进水面,砸起一个小小的水花,随即更大的水珠砸进水里,水面突然炸起,豆大的雨滴当当掉落,李千香感觉头顶一凉,赶紧进了船舱。
船顶的噼啪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惊心,惊走了她因船摇晃引发的晕眩感。渐渐地她坐不住了,挪到舱口对狼狈的船家喊道:“伯母,您进来吧。”
“我得给它划到岸边,不然我们都得死。”
她看出船家在往岸边划,可桨根本推不动激荡的水流,甚至将船推到远离河岸的河中心。
雨中飘来船家的怒骂,她太累了,她的呼哧声被雷鸣电闪劫走,没能传到李千香耳朵。
船家愤然将桨掷进激流中,“妈的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见了鬼了。”她深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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