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娘子原本是裘记绣馆的绣娘,手艺精湛,随便绣一副画便能卖好几两银子,后来把眼睛熬坏了,绣的少了,赚的钱也少了,裘记绣馆馆主和她是闺中密友,聘了她丈夫在绣馆做木工活,聘了她做师傅,让她带几个学徒,她自己又是个会谋划的,在自家小院旁开了个绸缎庄,请了亲戚家的孩子打杂看店,闲暇时也会亲自坐镇。
长久以来,裘记绣馆在跃龙城都是一家独大,谁料三年前,杀出一匹黑马——锦绣坊,分去了裘记绣坊一大杯羹,还高价挖走了它几个顶尖的绣娘,对方如日中天,竟有与裘记绣坊平分秋色的意思,裘记绣馆抓耳挠腮,四处搜罗好苗子来培养,生怕被锦绣坊抢了风头。
申娘子搜身时瞧见丹贵青布袋里的绣品,经陈园长证实确是出于李千香之手,她便提出带李千香去裘记绣馆谋营生。
那可是个好地方,许多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李千香居然直接被人看中要了去。陈园长觉得机不可失,便连连应下,还为丹贵讨了个看门的差事,是个清闲活,不耽误他读书。
丹贵曾跟她透过底儿,他想读书考功名。陈园长向来尊重孩子们的想法,她看丹贵确有几分贵人像,也许真是块读书的料子,他学习上进,是园子里最有学问的人,谁能说这鸡窝就飞不出一只金凤凰。
园子里不是没钱给他交束脩,只是不能开了这个先例,他要上学,他也要上学,大家都要上学还怎么得了。孤独园是收留孤寡的,给他们饭吃,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盘,可不是什么教养秀才举人老爷的地方。
过了半个月,陈园长风风火火来流昶苑找丹贵李千香,“我径直来这了,我就知道你这女子成天跟丹贵杵一起,压根我就没去荳阳楼,这不,我没跑冤枉路。千香你赶紧地回西楼收拾常用的东西,衣裳毛巾梳头的洗脸的都带上,丹贵你也动起来,把你的衣裳还有常看的书装好,裘记绣馆派了车来接,吃完晌午饭就得走。”
吃罢晌午饭,陈园长招呼丹贵和李千香,让他们穿上自己加急赶出来的黑布鞋,还给他俩带了体面些的衣裳让换上,丹贵一身鸦青短衫墨黑散裤,李千香一身元青蝴蝶藕丝裙,和以往的旧衣服不同,这两身还是半新的,难能可贵的是无一处补丁,陈园长看二人通体的气派,无一丁点穷酸模样,唏嘘不已:“瞧俩孩子多喜俏,长得这排扬,跟陈师傅破开的鱼肚子一样白净,真像孪生的。”
李千香为了配得上身上的衣裳,央求陈园长给她梳了个双螺髻,每个螺上系了水红色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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