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启动,谈铭探身到车窗外,挥别站台上送行的人群,看着那群人慢慢消失在湛蓝的天空里。
他坐下来,把胸前的大红花收起来,小心地放进背包里。
手腕上的天珠手串碰到了背包卡扣,叮当作响。
这是昨天,一位藏族老阿妈走了好远的路来到驻地,亲手套在他的手腕上的。
后面的这两年,他放弃了去年那两个月的长假,踏遍了管区内的所有角落,帮藏民解决了很多或大或小的遗留问题。
所以临行前,有不少藏民徒步几十里,只为跟他道个别。
谈铭抚着天珠,闭目养神。
他心里无比确认,这三年,是他灵魂的新生。
在那片不一样的天空下,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他发现了世界无比得广袤阔大。
年少时的那些爱恨情仇,都在这片天地里显得分外渺小。
他每天有各种各样的感受,都会记录到信纸上,攒够一周后寄往京市。
昨天他发出的最后一封信里,写着他对这三年的总结感悟。
“......卉卉,现在是我的第二次新生。第一次,是遇见你,让我在灰暗的天空里看到了耀眼的阳光。”
“这一次,我明白了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去发掘自己生命中的使命。让自己走出内心狭小的世界,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见到自己的渺小,明了自己的弱点和曾经的过错,知道以后的路该怎样走......”
人终其一生,最难的,是见自己。
......
卧铺车厢人不多,谈铭这边,只有一位六十来岁的大叔。
看到谈铭的大红花,大叔似乎很明了:“小伙子,你是援藏干部?”
“是的,大叔,我三年援藏结束,现在去萨市集合,然后统一返回京市。”
听说他是京市来的,大叔又热情了几分。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聊得深入起来。
大叔是京市刚刚退休的,上个月老伴去世。大叔带着老伴的骨灰,到当年他们共同工作过的地方走了一趟。
“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那时候,她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她就那么一直陪着我,风风雨雨,辛苦了一辈子。”
“我一直跟她说等我退休了,就带她回来看看。谁能想到,我这还没到退休时间,她就一病不起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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