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儿提着银耳雪梨羹,撑着一把雨过天青的油纸伞,才走到一半,里头那件轻衫已经被汗水浸润。
粉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声说道,“今年这天气真是难过,椒房殿过来就只有这么点距离,脸都被热红了。”
“在宫里待着还能好些,宫外的那些百姓可惨了。奴婢听小太监说,如今宫外的人都说,这次关中之所以会大旱,都是因为丽妃娘娘生的小皇子。”
何珍儿道,“竟有些事儿?”
粉黛肯定的点了点头,“奴婢不敢欺瞒您,大家都说五皇子景瑞出生时有异,在娘胎里待了一年才出生,是妖孽之相。”
“钦天监的那些人,为了讨好皇上,将妖孽说成是文昌星君转世,得罪了上天,还连累的百姓遭此祸殃。”
“要不然为什么五皇子一出生,关中就遭逢大旱。明明前头几年,一直都风调雨顺的。”
何珍儿嗤笑一声,言语中十分嘲讽,“你也信他们这些鬼话?”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是风调雨顺,还是水旱洪涝,和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婴儿有什么关系?”
“这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有心人有意为之。想要借这个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如果再过几年,皇上彻底掌控大乾,皇权稳固,乾纲独断。区区一张罪己诏,下了也就下了,反而是勤政爱民的体现。”
“可眼前这样的情形,无论是下罪己诏,还是处置丽妃母子。对皇上的威信和尊严,都是极大的打击。”
粉黛惊讶,“那不能吧......”
“皇上可是天子,天子怎么能有错!既便真的出错,那也是被其他人蒙蔽。下罪己诏向天下承认自己错了,不是让各国都看咱们的笑话。”
“你不懂。”
何珍儿笑了笑,和粉黛解释道,“天人感应,君权神授。”
“若是别的事情,当然会被人耻笑,唯独天灾不同。索性这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当作不知道即可。”
“以后遇见紫兰殿的人,也要像以前一样。除了死人,但凡是还有一口气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粉黛说道,“奴婢明白,不过这些人上蹿下跳的,皇上你能高兴吗?皇后娘娘这时候让您去献殷勤,可是好坏参半。”
“皇上对您的态度......奴婢觉得,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皇上好几天没入后宫,连宸妃都没有过问,可见是没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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