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面色淡然,“都察院必会参郭自贤一本,不过最多只能参他个玩忽职守,动不了根本。”
余晚之忽然想起了之前楼七师兄的账本,刚想开口,又想起余锦安并不知晓此事,于是便没再提。
余锦安气得端着茶盏来回踱步。
他无端被陷害,结果回头连始作俑者的一个手指头都沾不了,自然忿忿不平。
“那游远呢?”
沈让尘道:“作弊一事查明他受人陷害,只是……”
余锦安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抢先问:“只是什么?”
虽说游远曾诬告他科举舞弊,但那名年轻人在大殿上的一番慷慨陈词,实在令人动容,这天下就缺少这样有血性、有胆识的有识之士。
沈让尘面容冷寂,说道:“但他告御状应受笞刑二十杖。”
若是健康的成年男子,二十杖咬咬牙也能撑过去,但游远受严刑逼供在先,身体还未恢复再来二十杖,恐怕能要人命。
那日游远当庭翻供,恐怕就没想过要活。
余锦安忽然有些愤慨,不论是何境地,都不该随意放弃生机,那年轻人都拼到此处了,却抱着必死之心,无端让人生气。
“正好。”余锦安冷哼一声,“二十杖打死了事,如了他的心意。”
花窗后的人影转了个身,眼睛有些发红。
余锦棠朝旁边走了几步,对着丫鬟小声说:“我那日还骂他来着。”
殿审那日不在,丫鬟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胡乱安慰,“小姐骂他也是事出有因。”
余锦棠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院子去了。
半个时辰过后,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摸出后门。
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但扮相不咋地,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姐偷摸出来。
“小姐,咱们不叫车夫吗?”
余锦棠徒步沿着后巷走,“叫车夫会被我哥发现,你之前也听见了,他对游远恨之入骨,恨不得他死了算了,咱们得偷偷去。”
后面传来马蹄声,两人让到一旁,两匹马从身旁窜过去,马上的少年回头看了余锦棠一眼,似乎是没认出她来。
余锦棠一看,那人不是那晚拉着她,从巡检司到余府来回折腾的陆凌玖么。
陆凌玖继续往前,跑出几步再一次回头,是觉得路旁那人有些眼熟。
就这样边回头边跑,跑出好远,陆凌玖又骑着马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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