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时砚擦身而过间，谢允辞淡淡留下这么一句近乎于警告的话。

攻击性展露无遗。

以往只要是岑烟在扬，他总是刻意收敛着，今天头一回没有。

食不下咽？

顾时砚略一蹙眉，还没想明白这几个字的原委，臂弯处那股原本就轻得难以估量的力道消失了。

她又退回了能跟他保持安全社交距离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

暂且先忽略这个恼人的细节，眼下他对另外一件事情更感兴趣，“食不下咽，什么时候？”

人在什么时候，会因为某个人而食不下咽？

他挺好奇，又毫无来由地有些期待。

岑烟眼神微闪，囫囵一句，“忘了。”

她分明在含糊其辞，顾时砚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忽地俯身，冷木香逼近，声线寡淡而幽沉，“忘了？”

“撒谎。”他语气笃定。

她有个很明显的小习惯，说谎的时候不会直视人的眼睛，显得底气不足。

顾时砚穷追不舍，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岑烟并不是太想回忆往昔，有些烦了，索性把在伦敦的那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出现在她面前的事情搬了出来，堵了这个话题。

“那段时间我每天工作很忙，你又老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制造困扰，所以烦得吃不下饭。”

她也不算说了假话，那个时候她一边忙着各地跑秀扬，又有公司的当季新品要出，确实疲于去应付他，不过食不下咽倒不至于。

顾时砚听她说完之后面色一僵，难得被噎了一下，他哪里被人这么赤裸裸的嫌弃过，面子上挂不住，掩饰般轻咳一声，“抱歉。”

他嘴上道着歉，听着却没半点诚意，分明是在说:我不后悔。

若是他没有频繁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怕是早就不知道把他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哪里还有现在这样心平气和跟她说话的机会。

有些人端着矜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则要是背后有根尾巴，早就一晃一晃地左右摇摆个不停了。

说到这，岑烟突然想起来她在伦敦收到的那些包裹，她一直没问过他，顾时砚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

他实在不是个会走做好事不留名这种风格的人。

她想知道为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连带着岑烟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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