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是在圆塔楼的最北侧，颤抖着身体扶着墙壁而走。万钧只是看见她从北面过来，拐入往东去的巷子里，转眼便没了人影。

其实她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没有一丝一毫奇怪的地方，可是万钧却觉得很不对劲。

这附近不是朝廷的官府机构就是君主的私人扬所，实在不该出现像她这样的人。

万钧将符纸揣入衣兜，悄悄跟了过去。

可当他探头探脑倚着墙壁往巷子里看时，里面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条巷子长的很，一直通往东城门，她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妇人，哪里能走这么快。

万钧顿感后背发凉，连忙将符纸重新掏了出来，左右看看抚抚心口，快速朝司农司逃去。

高高的塔楼最顶层，老道士松口气：“太不小心了，差点被发现，幸好这年轻人脑子不灵光，怕不是以为有鬼魂呢？”

“不一定，”老道人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老道人的旁边：“不用刻意防他，他知道也没事。”

“哦？自己人？”老道士看了眼这名新来不久的祁主簿，脑子里唯一一个想法便是，谣言实在不可信。

祁少茗远远望着往西飞奔的墨色身影，对方袖袍和下摆被风吹起，长发在后背不断摆荡，而官帽下白色的纱布若隐若现，清楚表明那人的身份。

他没答话，视线也没移开，直到万钧拐入另一个巷口，才转身返回室内。

收起屏风后案几上的红墨水，祁少茗看着还剩下的几张空白符纸，鬼使神差提笔蘸墨，重又画下一张。符纸上的繁纹如先前的那几张一模一样，笔力苍劲、血红清晰。

没想到万钧突然跑来要符纸，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这可难不倒祁少茗，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么？区区几张符纸罢了，他都不用学的。

祁少茗瞥了眼继续坐下喝酒吃肉的老道士，面无表情将画好的符纸塞入了自己衣袖中，起身道：“我回去了。”

老道士摆摆手。

万钧一口气跑回了司农司，两脚踏入大门，扑通乱跳的心脏才平静下来，坐回位置，拿笔蘸蘸墨，脑袋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

老道士所在的那塔楼，外围包着一圈方形围墙，他出来的地方是个正门，那老妇人消失的巷子里不会有个侧门吧。

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如果老妇人真的是个实实在在的人，那肯定是从侧门进入了塔楼，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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