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薄薄的雾气在一座座错落有致的院落间慢慢穿行,初升的太阳把院里高大的树木照得一片金黄。突然传来一阵啁啾,一群不知名的鸟儿从远处飞来,眨眼间又淹没在茂密的绿荫丛中。
从窗口望去,瓦蓝瓦蓝的天空,像一张漫无边际的丝绒手帕。上面飘着细碎的如棉花糖般,洁白而柔软的云块,仿佛是精心设计而刺绣的花朵。
裴与珩被从窗外逃窜至榻上的阳光吵醒,他略微口干,白净的额上还生出了一层不易被察觉的薄汗。拢了拢身下的被子,才发现多了一床喜被。柔和的目光投向婚床,红衣女子正睡得香甜,蜷缩着身子好似一只贪恋余温的小猫。
裴与珩缓缓起身,慢条斯理的下了榻,又动作极轻的把本该属于顾蓝桉的被子还给了她。一转身,却发现原本盛满各类坚果及糕点的合欢桌上早已堆满了小山包似的果核与坚果壳。
他突然心生愧疚,昨晚只顾着自身疲惫早早睡去,完全疏忽了她的吃食。傍晚拜堂时,那隐约听来的咕咕叫的声响,大约也是来源于此。
顾蓝桉被一团热气包裹,稀里糊涂的便用脚踢开了被子。轻轻的蹙了蹙眉,努着小嘴翻过身去,继续做着美梦。裴与珩看着床上正歪七扭八躺着的女子,嘴角闪过一抹难得的笑容。
这传闻中才貌双全、大家闺秀的官家小姐,“她”的睡姿似乎并不大好。要是昨晚真依了她睡榻,估计今早得在地上捡人了。
裴与珩轻手蹑脚的打开衣匣,自行换了衣衫。三两下退去婚服,熟练的套上一件烟青色的锦缎长袍,并拿出一条月白祥云宽边锦带系于腰间。身形被勾勒的颀长挺拔,却也略显单薄羸弱。
黑发高高束起,以墨绿色发冠及竹纹玉簪固定。额前有几缕发丝被微风吹散,腰间的云白坠子也跟着蹁跹飞舞。
轻便的锦纹短靴替下大红长靴,少年苍白的脸颊与光洁的脖颈却因缺氧开始急速泛红。他终是强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喘起来。
顾蓝桉被一阵阵咳嗽声成功唤醒,一睁眼,她便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榻上空无一物,送出去的被子也缩在床尾乱成一团。
寻声望去,这才看见半蹲在地咳喘不止的青衣少年。她连忙光着脚丫小跑过去,用手轻抚他的脊背,好让他顺气舒坦。
“来这边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顾蓝桉把裴与珩扶到一旁的春凳上坐下,拿起茶壶轻轻一掂,竟才想起茶壶的水早已于昨晚被她祸祸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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