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仙城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尤其内城，废墟之上余火未熄，浓黑的烟尘卷进风里，传来一股子怪异的焦臭味。

佘楚没有见到金色巨人，但见到一个少女。

这少女有些修为在身，手里提着一把柴刀，奔行在废墟间，四处灭火，呼喊问话：“有人活着吗？有活的出个声！”

没有人回应她，少女孤零零的，又往别处跑。

佘楚飞过去，远远地喊道：“姑娘，我也有修为，一起找，我去那边。”

少女抬头看过来，佘楚心里暗惊，这女孩儿身量高挑，脸上却稚气未脱，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如何掺和进来的？难道还有别人？

佘楚暗自警惕，看那少女没什么表示，便飞向自己刚才所指的“那边”，用法术灭火、寻人。

忙活半天，余火都灭了，但是人……

没有人幸存。

佘楚没有成仙前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做凡人时生活是不是也这样危险，她本以为，魔君闯宫那样的危险只会发生在神女宫，发生在那些大人物的身边，却没想到，凡人的生活竟也如此朝不保夕吗？

她看着这片死寂的废墟，血腥味、焦糊味充盈鼻腔。损毁的范围很大，远处残存较多的建筑看起来颇为规整大气，内城明显更华丽些，断壁残垣未烧焦熏黑的部分在太阳照耀下微微生辉。

就在几个时辰前，这还是一座人声鼎沸、车马如流的繁华大城。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富足的，也是自信的。

佘楚微微目眩，忽然回忆起在天碑里看到过的画面，三百年前，仙人轻动凡心，肆意妄为，放纵欲望，为祸人间。她看过那些，看过便看过了，毕竟是三百年前的往事。

来凡间后，她见过刘家村惨事的两个幸存者，的确悲惨，的确不公，她会放在心上帮忙留意，等回了仙界便禀告神女，神女虽遇见魔君便恋爱脑上头，其余时候还是可信的，做下刘家村惨事的两个仙人不管是仙界还是魔界的，必然不是神女的对手，神女会为刘家村讨回公道。至于她自己？见过也就见过了，不能再为她们做得更多。

现在，遥远的故事、旁人的故事，忽然这么近、这么真实地发生在面前。

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耳朵听到了，她的鼻子嗅到了。

佘楚忽然就觉得，无法再容忍这样的事。

“喂！”那少女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带着防备，“你是什么人？是仙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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