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楚在那一刻窒息了，双手压住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大脑里闪过许多幻象，隐约是自己被抓住后可能的下扬。幻象一瞬即过，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恢复呼吸，心跳声忽然消失，仿佛有电流在万分之一秒内打通所有经脉，神经末梢长出触手，和听觉一起延伸。

她捕捉到了那个脚步声，有两道，差别比较明显，不急促，好像不是那些人！

说话声清晰起来，是两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我去，真假？”

“我亲眼看见的！好几个人，跑得贼快，吱哇乱叫的窜到大马路上，直接就钻那卡车轮胎底下了，好像还撞飞了几个，司机估计也吓傻了，开出去十几米才刹住。”

“我天，这得赔多少啊，嘎嘎乱杀啊这是。嗳那警察来了没有，警察咋说的？”

“不知道，我就看了会热闹，也没往近处走，大半夜的多瘆得慌，好像是围起来了吧。”

“啧，吃瓜吃了个寂寞。咋回事都不知道。”

“这还用知道？就这个点，除了我们这些苦逼的打工仔要早起上班，谁这个点来这边啊。”

“才早上就疯了，嗳，会不会是才下班？”

“不是吧，这都五点二十了，什么公司这么不做人啊！”

“你见过哪个公司是做人的？”

“倒也是，打工人就没有不疯的，一想到要去上这个逼班，我就想把傻逼上司的头打烂！”

“唉，世界赶紧毁灭吧……毁灭了我就不用担心下个月的房租了。”

“唉……”

这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路过了佘楚躲着的美食车，说话声脚步声都渐渐远去了，世界重新寂静。

佘楚浑身一松，背靠上车内壁，大口大口呼吸起来，手脚都有点发软，心跳声如擂鼓，耳畔一阵阵嗡鸣。

她回忆着刚刚听到的内容。

我安全了，我活下来了，冷静，要等警察来，冷静。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警察快来了吧，冷静，想想要怎么说。

接线员可以作证吗？要不要提姓贾的？

怎么没开录音呢，啧！

……

佘楚在美食车里苟完了人生最漫长的五分钟，警车呜啊呜啊唱着歌来了，击破了只有心跳声的寂静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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