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空,雷焕可是你的门生故吏,此番主动揭发他的罪行,真是让人敬佩啊。”王衍开口道。
张华敛容道:“就算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如果他们犯了错,我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张司空,铜驼街上那场打斗事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你的孙儿身手不凡,活捉了那几个贼人,不过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是本身没有问题,这些麻烦自然也不会找上你了。”
赵王司马伦站出来说道:“现在张司空这样做,倒是把自己撇干净了。”
“赵王,去年你的王府里无故走水,你就派兵围住杨骏旧宅,总是喜欢捕风捉影,弄得满城人心惶惶。”
张华沉声道:“当年你任镇西将军时,扰乱关中地区,使得氐羌反叛,才被征召回京,如今你倒是全都忘记了。”
“张司空果然博闻强记,本王自是比不了的,但当年可是由你补任雷焕为丰城县令,其中内情旁人也无法得知,我不过有些好奇罢了。”赵王笑道。
殿内变得沉寂,似乎谁也不愿意介入张华与赵王之间,毕竟他们二人多年不睦,难以调和。
“逸民(裴頠字),你觉得应该派何人去调查丰城县令之事呢?”贾南风望向那边甚是安静的裴頠,笑问道。
裴頠官拜侍中,因其母出自太原郭氏,与贾后有姨亲关系,在朝廷上下德望素高,如武库一般,乃当世英杰,故而在四海之内无人会非议他因亲戚关系而晋升。
眼下雷焕这件事,涉及到张华,朝中与张华不和的大臣不在少数,若论公允,唯有裴頠一人而已。
“依臣之见,谁去都可以。”裴頠颔首回道。
赵王司马伦听后冷笑一声,“裴侍中,这话听着有些敷衍,还不如你亲自前往豫章一趟,岂不是更好?”
裴頠脸色一冷,说道:“武帝(司马炎)建晋后,你被封为琅琊郡王,因让散骑将刘缉收买工所的人图谋盗窃御裘遭弹劾,武帝念及皇族情义,故而下诏赦免了你,没想到之后镇守关中期间你赏罚不公,施政无方的本性暴露无遗,从而激起氐族、羌族的大规模反叛,也许当年就不该赦免你的罪责,更不会引起那些叛乱了。”
“裴侍中,你不愿亲往,也可以让你的堂弟裴宪去,毕竟他这个黄门吏部郎实在太过清闲了,不是吗?”
赵王对裴頠的这番说辞完全没有生怒,而是似笑非笑的瞥向那边的裴宪,挑衅意味浓重。
“难道赵王今日来殿前就是为了逞口舌之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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