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令审案如火如荼时,司隶校尉许奇也在亲自审讯涉嫌谋逆的朝廷大员,任远在旁边做笔录,这间审讯室内再无其他人,不过那人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有抬眼看他们。
许奇收回视线,自斟一杯酒,淡笑道:“金谷园杀妓侑酒,太子舍人王敦我行我素,拒绝饮酒,王祷态度偏向于不得罪任何一方,所以他比较温和,你本想在王敦面前杀人震慑他,可是你杀了三个美人就不杀了,是你杀得厌烦了,还是知道这么做对王敦完全不起作用?你向来谄事贾谧,王敦是东宫属官,你们二人立场不同,况且你杀的是自己的侍女,与王敦又有何干?就算你再杀上几十位侍女,恐怕王敦也不会服软。”
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的人正是石崇,今晨司隶校尉许奇派人秘密逮捕石崇,并关押在此,石崇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因为在他得知轻车将军鲁恢在渑池县遇害后,他就明白了,一旦朝中掀起风浪,总会有人被推出来承担罪责。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所有的矛头对准自己,就像晋初贵族士人集团对他的父亲所做的事情一样。
石崇之父石苞是西晋开国元勋,与他并列者,不是汉家旧望,就是曹魏名族,唯独石苞一人,出身微贱,司马师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仅以卓越才干回报了司马师的拔擢,而且甘做司马氏族篡位的爪牙之臣。
也正因为石苞与司马师有着深厚的关系,司马炎上位后自然会把他排除在班底之外,朝中权贵们在对石苞的处置上达成了不可言说的默契,监军王琛出身太原王氏,和杀董卓的王允同一家族,正是他借着一首童谣密奏司马炎,称石苞交结吴人意图谋反,石苞终虽免祸,但从此没有了实权。
石氏家族的遗憾,在于家门寒素微贱的印记。身为寒素,位至三公,也不过高门大族眼中的异类,不免受人轻贱,石苞那时候的感受大概和现在的张华是一样的。
石崇曾说士当身名俱泰,汉晋的富室要么是唯唯谨谨、周济乡里,要么是鲜衣怒马、奢靡豪侈,石崇就属于后者,他性格张扬,但所作诗文别见哀忱,也许在他内心深处也是矛盾的。
他作为新晋士族,很想有一番作为,但是常受到老牌门阀士族的排挤和打压,司马炎有意借用士族新贵来制衡老牌士族,处在夹缝中的石崇屡受提拔,又屡受贬斥,官场失意的他开始转向疯狂的敛财,又疯狂的斗宝炫富,肆无忌惮的烧钱挥霍,与司马炎的舅父王恺斗富,他会做出这样怪诞的行为或许是因为内心压抑孤独,缺乏安全感,他也想要引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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