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后,步入了溽暑季节。
南方的回南天和数以千计的蚊虫开始了联合作战,秋早这天穿了一身白衣白裤,一件过膝的防晒灰外套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缝隙。
她眼角微红,像是哭过了一阵。
“噔噔噔。”
她轻叩教师办公室的门,“进”。
里头只有一位隔壁班的老师在,她抬头扫了一眼秋早,等她把外套脱下搭在手臂时才认出来人:“哟!大学霸啊,来找你吴老师?”
“嗯。”秋早笑起来就是很亲切。
女教师格外温柔细心,指了一下角落的小型皮质沙发:“坐那等着吧,吴老师上课去了……诶?你这时候不上课来这里干嘛?”
“我……家里有事,请了长假。”秋早讪讪地笑。
她拘谨地半个屁股悬在沙发,心里却犹豫着,要说她做出这个决定无怨无悔、任劳任怨是不现实的。
心里无论有再辽阔的天地,她此时也只是一只囚在铁笼里的小麻雀,哪天就被生活轻易地捏死了。她是多么想立刻逃离这块地方,可她的屁股像是粘住了,腿上像是灌了几十斤重的铅,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哦,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吴老师手里捧着书和三角尺,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头顶的几撮毛也微微波动。
那阵迟来的风尽管热,却依然有效地短暂抚慰了秋早的懊悔心情。
既然想好了,就不要摇摆不定,做什么忸怩姿态。
“老师,我想退学。”
她语出惊人,前一秒懒散地瘫在椅背上的吴老师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什么?”
“你再说一遍?”吴老师绷紧了腰背,突地坐起来,觉得浑身不对劲,又气愤地双手叉腰站起来来回踱步,“退学?”
“是的老师,我要退学。”秋早面对情绪激动的老师有眼力见地放低了声音。
吴老师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小老头,爱风爱雨爱自由,没什么架子,说话也从来没什么忌讳:“你脑子被驴踢了?怎么想的?你这成绩,不去上学去干嘛!去工厂打螺丝?人家要你么?”
秋早看到如此大动肝火的吴老师有些惊奇,因为吴老师不同于其他的老师,有苦口婆心、三求四告,一番话重复千百万遍的温柔型老师,有“高高在上”严厉暴脾气的“鬼见愁”老师,市面上以此两种教师风格盛行。
作为有了多年经验的老教师,吴老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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