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诺一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他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安静,但他的脑子可没闲着,他回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大学时的恋爱,到美国创业,再回到小语身边,儿子的出生,一家三口的欢乐扬面。。。。。。一幕一幕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后来随着公司规模一点点壮大,他也变得越来越忙,像一只被不断鞭打的陀螺一样停不下来了,看来是有些透支自己的身体了,他有种预料,觉得这次的病不太乐观。难道这美好的生活就要画上句号了吗。
他明白,即使现在医学已经很发达,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有些病还是避免不了死亡的。一想到死亡,说实话确实心里是真有些害怕的。常常在文学作品中看到有人贪生怕死,曾经一度鄙视。现在看来,在生死面前,人的确是抵抗不了恐惧。
而且人往往恐惧的还不只是死亡这一件事,更多的是留恋,留恋很多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一想到虽然儿子大了,但还没有成家;想到和妻子的日子那么和谐美好,两人曾经还规划着,将来退休了,一起去海边散步,去看西藏的转金筒;还想着将来能看到孙子跑来跑去的;想过夫妻两个人到老了的那一天,走不动了,坐着摇椅一直相伴到老……诺一东一下西一下的胡思乱想着,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强大,没想到面临疾病竟这样束手无策,这样无奈、这样害怕。。。。。。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流出泪来,眼泪顺着眼角,经过两侧太阳穴流到了白色枕头上,洇湿了一片,他也不去擦,任由眼泪默默地流淌下来,他就这样一个人静静躺在病床上,伴随着泪水兀自想着心事。
这时小语提着回家取来的换洗睡衣,轻轻推开病房门,她以为诺一睡着了,就蹑手蹑脚走进来,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沙发上,然后又悄悄走到了床边,俯下身子看看丈夫。
当她看到了丈夫流满脸颊的泪水,又看到了洇湿了的枕头。小语顿时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泪如泉涌,觉得从喉咙到胸腔像堵住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令她喘不上气来。她不敢哭出声来,她不希望自己的悲伤情绪弥漫开来,因为她不想给丈夫造成更大的压力。她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检验结果昨天就出来了,医生已经告诉了她,丈夫的脑瘤是恶性的,而且位置很不好,如果保守治疗只能维持两三个月的时间,要是做开颅手术倒是有治愈的机会,但成功率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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