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一预约的手术时间就在今天了,早上吃完早餐,理发的护士就来了。
小语就站在旁边陪着,护士给诺一围好围裙,拿出电推理发器理发,只见他一下一下的动作流畅、熟练,操作时面部毫无表情,就像流水线上的技工,在流水台前面对没有生命的螺丝一样,机械、娴熟。
随着电推子的嗡嗡鸣响,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立刻就是一道白沟,露出来白花花的头皮。小语曾经特别喜欢看用除草机除草的过程,机器碾压过的地方,立刻杂草就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看着都觉得很爽,很解压。可是此时,眼睁睁看着诺一的头发随着电推子走过一行,就露出一行白色的头皮,黑色的头发与白色的头皮相称,反差极大,这不像是在理发,倒像是一种刑罚,像是临行刑之前的最后宣言,小语不由得一阵心酸。
不多大功夫,一头浓密的黑发已经被剃除的干干净净,呈现出一颗光滑雪白的圆圆的光头,在充满阳光的房间里,这颗头白的耀眼,光滑的扎心。
护士整理起理发工具扬长而去,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诺一坐在椅子上沉默着,没有说话。小语不想此时的气氛太沉闷给诺一造成心理压力,马上刻意地双手扶着诺一的双肩,美美地端详着,然后像发现了陈年宝藏一样,夸张地调侃地说:“老公,没想到你理这个发型这么好看,以后就一直保留这个发型吧,太酷了,还省洗发水了呢,而且,这个发型在家我就能给你理”,诺一明白小语的用意,也配合着她笑了……
诺一其实对这次手术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不相信奇迹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但当他看到小语的伤心和挣扎,实在不忍心,才极力配合着,就算是给小语争取一个慢慢接受的缓冲时间吧,也算是临走前陪小语再赌一把。即使是必输的牌,也把它打完吧,只有亮出最后一张牌,才能让小语接受现实,也不留任何遗憾,不管好坏也算是个结果吧。
在临上手术台之前,家属是一定要签一份告知家属风险通知书的。小语尽管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当她看到白纸黑字,明确标明的手术后各种可能存在的隐患和危险时,拿笔的手还是有些发抖,迟迟落不下笔来。因为她不知道,签上名字后,诺一的命运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会有什么变化。她不敢想象,落笔之后的结果自己是否能扛得住。
小语陪同着护士一起把诺一推向手术室,这一路上两个人的手始终就没有分开过,小语多想脚下的这条走廊能够无限延伸,甚至没有尽头才好,这样她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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