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氏被这话噎了一噎,心里恼怒。
觉得薛夏姜果然是个狐媚子,自家那么贴心的幺儿,生生被这贱人挑拨的同自己这当娘的离了心。
她心里有气,自然不甘示弱,声音故意又大几分。
梗着脖子,喊道:“那草药都是家里往日采晒积攒的,咱们又不靠山,这么些草药,要积攒多久,偏填了她那不出货的肚子,真是糟践。”
“娘,姜娘是我媳妇,她如今病的沉重,我如果有银钱,早背了她去镇上请郎中诊脉开方,哪里会拿家里乱七八糟的草药凑合,再说,那些草药都是清火败毒的,路边多的很,哪有你说的那般金贵。”
郑新城真的恼了,嘶吼着声音喊道。
薛黄英隐在他们院墙外,听着里面的争吵,攥紧了手里的棍子,眼里满是冷意。
呵,这还真是刀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二姐夫,看在你还没拿乱七八糟的草药,把我二姐吃死的份上,待会儿我下手定然轻着些。
薛黄英又等片刻,诸氏被小儿子顶撞,气的又骂一回薛夏姜,最后骂骂咧咧回了房。
诸氏砰的一声关上屋门,在屋里同郑金虎抱怨,只说小儿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然是个不孝顺的。
郑新城听的心头苦涩,回身看一眼黑漆漆的屋内,想着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薛夏姜,心里焦虑又惶恐。
不行,他得想法子弄钱,好给媳妇治病。
庭院一角是个鸡棚,家里的十来只公鸡母鸡都养在那儿,他看一眼身后黑漆漆几扇窗棂,唯有一扇亮出昏黄的烛光。
那是他大侄儿郑赟的卧室,临窗是一张桌案,哪怕窗棂紧闭,他也知道,郑赟想必正在用功苦读。
姜娘嫁进家里多年,所做的绣品九成供了这个侄儿读书之用。
饶是如此,这些日子也不见他为婶母说句话,从老太太手里争取些医药费。
非但如此,大侄儿仿佛对姜娘卧炕生病,私底下同大哥大嫂有些微词。
他嗤笑一声,只觉讽刺。
母鸡呵呵哒叫两声,郑新城瞧着鸡棚的眼神愈发幽深。
也不知三只母鸡够不够几剂汤药费。
”邦!”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了鸡棚上。
郑新城想着做家贼,本就心虚,这一声把他惊了一跳。
“谁!”
他摸一根棍子,咽咽唾沫,往墙头外看去。
“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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