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才搁下茶杯仔细打量着季以遥——说是审视也不为过。
年轻人长相白净俊秀,身姿虽然单薄了点但挺拔修长,更不论少年人的品行是他从小看着的。
徐秀才越看越满意,忖度着开口道:“学笃啊,你家可给你商量亲事?”
季以遥闻言微怔,端着茶水的手停在半空,一时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喝。
他抬头看向上首的徐秀才,见徐秀才神情严肃,并没有调笑的意思。
他斟酌回道:“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学生未曾听家母提起过学生的亲事,想来是还未到年纪。何况学生年纪着实也不大,现下当以考取功名为主要,儿女私情暂可搁置。”
“哎,此言差矣。”徐秀才摇头,“我与你师母成婚的晚,所以孩子都来的晚。我二十六岁上才得了一个闺女,累的母亲挂心不已。幸而,两春秋后,家中终于添丁,才使母亲心安。”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尚年轻,醉于功名是应该,可成家立业,自是先成家再立业。如今你年岁渐长,有些事总归不好再麻烦父母长辈,还是需要贤内助替你拾掇的。”
他又呷口茶,道:“我家小女年十四,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你有意,不妨应下这门亲事?你二人自小也算是一同长大,倒是好相处的。”
季以遥喉间发紧,他自小便极有主张,便连念书一事,也是他自个人偷摸去到村学外边,才被徐秀才给发现。得蒙徐秀才宽厚,知他家贫,不收他束脩,只要他自备笔墨纸砚,他才能有今日。
可正因为他自有主张,因此他心中理想的妻子形象应是温柔知礼、举止大方,又或是伶俐活泼,泼辣些都无妨。而徐笙,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害羞胆小,实在小家子气,与他心中的贤内助模样相去甚远。
可这是从小教导他的恩师提出来的啊!
季以遥轻轻将茶搁在桌上,左手藏在袖中紧握成拳,沉默良久,他伸出舌头将微干的薄唇润湿,方才启口。
“得老师厚爱,学生本不该推辞,只是学生家情况老师也知晓,恐委屈了徐姑娘,实在是……”
季以遥还是选择拒绝,既是为他,也是为徐家姑娘。婚后怨偶,定非两家所愿。
“你不愿意?”
茶杯被置在桌子哒地一响。
季以遥紧抿双唇,低垂下的睫羽挡住眼中的复杂。
“实在是学生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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