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玥眼底浮现讶异，她站起来倾身靠向谭文秉，“你？”

谭文秉仰着头，看着安玥弯腰靠近，看着她充满疑惑的眼睛离他咫尺。

微凉的手掌贴着他的脸颊，她又近了几分，她的气息与他的交缠在一起，几乎下一瞬两人的唇瓣就会相触。

她的长发散落垂下，拂在他的脸上，有些痒。他想伸手扯住那缕头发，绕到手指上，再也不松开。

“装的？”疑惑的轻语如同呢喃，短促又模糊。

“什么？”谭文秉放轻了嗓音，藏在被下的指尖掐进了掌心，试图用疼痛缓解此刻的紧张。

安玥垂眸望进那双眼睛，他的眼还是那么清澈，毫无掩饰，仿佛能即刻看到底。

“你看到了什么？”安玥凝视他的双眸。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早很早，他就这么想，但从来没有说过，是不是早说了，就不会现在这样？

“还有呢？”一错不错地捕捉他眼底的情绪，她像是在找寻什么。

“光彩，璀璨的光彩。”谭文秉努力压下诉说的冲动，他不能那么快……

“光彩里有什么？”她说得很轻，轻到不仔细听就会错过。

“有整个世界。”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她说的字。

“那个世界你喜欢吗？”她漆黑的眼如沉渊，星芒炸裂若烟火。

“喜欢，很漂亮，是天堂。”他又一次看到了她眼里的色彩，甚至比过去更绚烂。

“想留在那吗？”她的唇一开一阖。

“……只要你也在。”绚烂的光已经包裹着他，温暖和煦如同春日暖阳，一切都很美好。

“感觉宁静吗？”

“嗯……”他的眼皮已经半阖，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枕头上。

“你只会听到我的声音，记住我的话。”

“……好。”他想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不会松开了。

“你会忘了所有的一切，也会想起一切，除了黎安玥。”

“忘了一切……想起一切……除了……”藏在被下的手指猛地捏紧，指尖戳破了掌心，谭文秉蓦地睁开眼，看到安玥正俯身看着他。

“世界的色彩已经没有了，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色彩了。为什么不忘了那个色彩呢？”

不，他不想。

他想喊住安玥，可是他发不出声，像是被什么掐住，只能徒劳的张张嘴。手抖动了一下，顷刻失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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