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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秉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脸色蜡白，眼里有些红血丝，精神确实不好，这比造访兔子洞还糟糕。

也许他不该来的，谭文秉苦笑。

回到咨询室，曾医生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

他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等曾医生写完。

“我的初步判断是有人对你做了催眠。”曾医生收起本子，盖上笔帽，“具体是谁，恐怕你可能也不记得了。”

谭文秉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曾医生，等着她后面的话。

“这个催眠的效果很强，甚至在你的潜意识里设置了好几个精神楔子，这些精神楔子就像是锁，想要消除的话，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这和兔子洞有什么关系？”

“整个被催眠的内容藏在那个兔子洞的黑幕后面，而你的各种感觉是针对黑幕后的内容，这些感觉被那个人设置成精神楔子，只有拔出那些感觉，你才能看到黑幕后的东西，听清那个语调。”曾医生顿了顿，“你说过在兔子洞里很平静，更喜欢那里，是因为你的潜意识知道你被催眠了，所以反复地进入那里。”

“我的潜意识？”反复进入是为什么？想要解除催眠？谭文秉还没说出这想法，曾医生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但你的进入更像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你并没有在那里探索。今天的催眠带领你探索到了黑幕，激发了黑幕的锁。等以后，解除了这些锁，黑幕后的东西就会看到。可同时你对黑幕后的东西不再有感觉，或者说那些东西将不再重要。”

“意思是？”

“你需要做选择，是想要通过长期治疗，解除那个催眠，还是保持现状。”

“……”谭文秉脑子有些混乱，“没有第三种办法？我可能……只要不影响我日常生活……”

“我想我明白你的选择了。”曾医生打开笔记本，抬头看看谭文秉，“谭先生，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可以下次谈谈你的选择。”

4

曾医生的手记上记录着一个奇特的病例：

病人会无意识地进入催眠指令构建的空间，他把这个空间叫做兔子洞，但没有探索这个空间，只是待着就满足了。——曾医生备注：病人处于逃避现实的状况。

第一次病人探索空间后，想要找到第三个办法，不让进入兔子洞影响生活就行。——曾医生备注：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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