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睿的氧气罩其实是他自己摘掉的。
病房的角落,陆庭雨独自坐在沙发上,垂头安静地翻看着搁在掌心的手机。
刚上新的款式,顶级配置。
玩了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扔一旁的圆桌上了。
床上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就在刚才咽了气。病房里乱作一团,陆庭雨的表情太过温和疏离,偶尔有医生护士同他说话,他也只是微笑着颔首,说一切随意,仿佛那个刚被下了死亡通知书的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淡漠的样子连观众都称不上。
“这个需要你签一下字。”
护士递笔过来的时候,垂着头悄悄打量着这个只在电视屏幕里见过的男人。他发表过几个新政策,得到了百分之九十的民主支持,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下一任首相,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相。
头顶冷白的灯光是刺眼的,穿着精致得体尤为抓人眼球,可那张斯文俊美的面庞却无端显得凉薄。
陆庭雨在知情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行云流水,笔势雄奇。
“好了。”他伸手把笔递了回去,护士仍没回过神,盯着这张精致的脸发呆。
陆庭雨也不急,安静且耐心地等待。
良久,护士红着耳朵匆匆接过了笔,手不小心触到了陆庭雨的手背。
好凉。
这是第一反应。
低头看,发现他的手竟然比脸还白上几分,像极了寒冬未融化的冰雪。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陆庭雨莞尔:“没关系。”
护士点点头准备离开,突然,她顿了顿:“那个,陆先生,还请节哀,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
温凉的笑意弥漫在眼底,陆庭雨的余光掠过护士的脸庞,像是没听清她说的话。
————
办理完所有手续后,陆庭雨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仔仔细细地用水清洗着手心手背。
周围安静得只剩脚步声。
他状似不经意地抬眸,轻飘飘地扫了眼面前的镜子。
转过头,在卫生间门口看见了刚才的那个护士。
他其实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但是身上那股消毒水和香水混合的气味,闻得他有点烦。
“陆先生。”护士低低开口,似乎有些惊讶,“你还没走吗。”
陆庭雨定了定神,洗手间的灯光较暗,他的面孔氤氲在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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