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初春,江州的风近日吹个不停,拂过室内浓浓的檀香。
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将茶搁置在桌案上,再俯身静静退下,守在屋外,听见里面的主人聊起了跪在祠堂里的二公子。
“那孽障还没认错?”
“别说认错了,他还敢对我冷脸,娘你说说这孽障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她倒是好手一撒,人走了一了百了,麻烦全扔…”
砰!
茶盏磕在了桌案上,嫌弃的话语呐呐一收,头戴珠钗的女人讪讪一笑,“娘…”
端坐在上首的老太太摸了摸怀中油光水亮的狸奴,淡淡道,“怎么说,也是我张家的人,传出去你让那些人怎么看待我张家?”
张大夫人连忙认错,“是我说错话了,但就不管那人了?”她颇为不甘地拧了拧帕子,“程哥儿还因为他受罚了呢。”
老太太道,“不是罚了他跪祠堂?跪着吧,什么认错,什么便让人回去。”
……
张家祠堂外。
楚溆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双腿发麻,从最开始的酸痛到木然。
他感受不到痛苦了,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跪着。
额上全是虚汗,青涩俊美的脸上苍白无血色,他盯着前方一排的牌位看,目无焦点。
他已经记不清这第几次被罚了,前不久他生母过世,本就艰难的处境在无人相护后更加艰难。
张家书香门第,自认为清贵无比,楚溆生的生母与人无媒苟合,生了一个孩子出来,张家便觉得这个女儿是奇耻大辱。
实在是有辱门楣,又不好赶她走否则不是害了张家的名声。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连带着楚溆生也不被喜欢。
在这个规则繁多的家族里处处受罚,似乎顶着一个未婚先孕的名头生下的孩子便是处处不好,骨子就是不知廉耻的。
故而他们厌恶他,却又不得不因为名声接纳他,下头的小辈捉弄他,上头的长辈偏袒他人。
不过,或许他们说得对,楚溆生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祖父更喜欢温润端方的君子,那他就日日含笑,恪守君子之礼。
夫子喜欢勤学苦读、自谦的学生,他便守在夫子经过的那条小道上日日手中持书。
他抢走那些人最在乎的一切,在暗处讥讽地看着他们,然后盘算着下一次怎么报复回去。
实在不像一个君子的行为。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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