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名字听着生僻,但辣蓼草在她的家乡算是一种极常见的野草,房前屋后、水边野地随处可见,属于一年生草本植物,植株高大,有时能长大半人高,单棵成丛,紫红色的茎秆节节挺立,碧绿的长条形叶子成对展开,叶面上常有一个黑褐色人字形斑点,极具辨识度,轻轻搓揉就会散发辛辣之气,所以在家乡又被叫作胡椒草或者辣椒草。
辣蓼草平时看着极不起眼,唯有每年夏天7、8月份的时候,会开出或红或白的序状小花,稻穗般随风起舞,何姒觉得那是它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乡间无闲草,辣蓼草本就是一味中药,何姒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它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它的药性。
那时候家中院子里散养着些鸡,院后还有一方田地种些日常食用的蔬菜,何姒在田埂地头玩的时候,得空就会去水边采些鲜嫩的辣蓼草,外婆交代过一定得是水边的草,没有旱地里的那么辛辣,她也一直记在心头。回家后将那野草剁碎,一部分直接拌在剩饭剩菜里喂鸡,另一部分则给外婆煮了水晾凉后喷洒在蔬菜上,可以减少鸡瘟,也可以减少病虫害。
辣蓼草还不止这些功效,记忆中辛辣的气味之后,何姒嘴里又涌出一丝脆甜,她想起了村头种着的几颗柿子树。秋风吹过,挂在枝头上的柿子便像灯笼般亮起橙红的光芒,摘下来咬一口,软糯香甜,是何姒的最爱。可在乡间,不仅是人,鸟儿也贪图这一口甜蜜,真等到打过霜,柿子甜了,却也被鸟儿捷足先登了。所以外婆常常会在柿子微微泛黄,甚至还是青绿色的时候就先采一批柿子回家,并不急着吃,而是用辣蓼草煮的水浸泡上一天一夜,再食用时,生涩之味尽除,又脆又甜,别有一番风味。
何姒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映出树身的镜门,想来是从村头绕过的那一条小水沟。时值年末,柿子树上片叶未留,而扁圆如灯笼的柿子却依旧缀满枝头,并未被人采摘。村里的人一年年的少了,植物也就没人打扰了,终于过上了顺应四季的一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何姒只看到漆黑的天空下,枯瘦的枝干向上探去,看不出色彩,均是一片浓淡相宜的墨色,倒像一幅寂寥而写意的水墨画。
枝头上流淌过一抹月色,是月亮倒映在水中,何姒看着月色中起伏的水纹,唇角又挂上了笑。她差点忘了,外婆曾经用辣蓼草帮她还击过村里带头孤立她的那几个孩子,就在这条水沟里。
那是每年夏天孩子们最喜欢的保留节目——钓龙虾,何姒并不喜欢,她从小就不爱混热闹,倒不是本性,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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