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仿佛一面镜子,最能照出人内心的沟壑与波澜。
平日里的笑容可掬、温文尔雅,在关键时刻便如薄冰遇热,瞬间消融,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真实情绪与算计,终是按捺不住,悄然浮出水面。
村长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周大娘,这……似乎有些欠妥吧。”
周大娘闻言,眼中的决绝仿若寒冰,声音里不带半点回旋余地:“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既然要斩断这层关系,那就索性断得彻底干净,不留一丝念想。”
李伯叹了口气,试图以情动人:“玉芬啊,子陵到底流淌着江家的血脉,这样做,岂不是将孩子逼上了绝路吗?”
“血脉?今日这断绝书一旦落笔,江家的门槛之内,再无此人。李伯,此事休要再提。”
周大娘的话语如寒风过境,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李伯见状,只好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训忠,眼中满是期待:“训忠,你怎么看?”
江训忠心中虽觉赵氏行事过分,但又暗自抱有一线希望,幻想江子陵会在这样的压力下退缩,放弃断绝关系的念头。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只是轻轻转过身去,背影显得格外沉重与孤单。
“唉,你啊,真是糊涂到家了。”
李伯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叹息。
一旁的苏毓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审视着江训忠,原先还以为他与赵氏争执间尚存几分对江子陵的维护,以为他终究未失人心。
然而此刻,那份仅存的期望如同泡沫般破灭,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现实——一切不过是虚伪的表面功夫。
正当苏毓欲开口之时,只见谢杏花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氏面前,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苏毓心中一紧,谢杏花此举意欲何为?
谢杏花声音颤抖,泪水伴随着话语滑落:“婆母,子陵提出断血脉虽然大逆不道,但他也曾为这个家倾尽全力,汗水浸透衣衫。这所房子,是子陵和长平在那场不幸发生前,兄弟俩一砖一瓦亲手搭建起来的。我恳求您,看在这份辛勤的份上,给他们留下一块遮风避雨之地吧!”
说到动情处,谢杏花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回忆起卧病在床的丈夫,他的身体虚弱得连起身都困难,除了她们母子几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子陵这个弟弟。
如果不是那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的生活怎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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