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959年的暑假,廖文刚回到书院街口的家里,父亲廖紫云也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只听父亲说:“从现在起吃饭要节约,每顿的米都抓两把起来,我去仓库里看过,井研县城的米,最多还能供应两三个月。”廖文辉说:“过年时,我回断桥河去,到伙食团吃饭,一大堆一大堆的红苕,就堆在露天里,烂成了泥。我问他们‘红苕半年粮,烂了以后,等二三月吃什么?’大队书记却说,‘有国家哩,你愁什么?’”白翼坤说:“红苕又不准窖在私人家的窖里,新挖的苕窖,也是一窖一窖地烂。”廖紫云说:“正常年景,二三月,在农村,是枯月,陈粮吃完了,新粮还没有出来。哪一家,那一阵不是瓜菜代,找野菜吃,靠借粮过日子。公共食堂,照样要吃饱,哪有那么多粮食?密植,小春基本没有收成,陈粮完了,新粮没有多少,饥荒,就要来了。”白翼坤说:“有什么办法?街上又没有粮食上市,你们能挣几个钱,也没有东西可买。”
虽然家里的大人在议论很快会闹饥荒,但毕竟现在还有吃的,而且饥荒是什么样子,小孩子家也不大懂。而这晚上隔壁茶馆里来了一个说书人,那可是最现实不过的事情。廖文刚、廖中伟和春晴、国忠、祥宁都吵着要去听,廖紫云每人发给了五分钱,五姊妹兴高采烈地早早进了茶馆,茶馆老板姓何,认得这是前年才搬上街来的邻居,就不收他们的茶钱。讲评书的,是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身材高大,华发长脸,满脸沧桑,坐在茶馆最里面靠墙的一张长凳子上,面前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一把二胡、一叠长方小木板和一把尺子。他见先来了五个小朋友,非常高兴。就问:“小朋们,高姓?”国忠这时已经6岁,刚读一年级,答道:“高兴,高兴,我们最喜欢听故事。”老人微微一笑。
廖文刚说:“我们都姓廖,是五姊妹。”“井研县姓廖的可不简单呀,廖经师是你们家祖吧?”廖文刚从小就听父亲母亲讲过廖进士,别的不说,单他逝世的时候,送葬的队伍就从井研县城直排到他的家乡——东林场。送花圈的有当时中国政界的要人和各界的精英。廖文刚的父亲,多次给他讲过廖家的来历。廖文刚说:“我们是一个祠堂的,明朝洪武二年,先祖叫廖万仕,先祖婆姓黄,嫌湖广麻城县孝感乡李子树坝太狭窄,廖万仕一家就到了我的老家周寺沟。他有六个儿子,我们家是大儿子廖胜大的后代;廖进士,是老五廖胜五的后代,幺房出老辈,廖经师比我高五辈。”“这个小把戏,不简单,把家谱搞得这么清楚!贵庚多少?”。廖文刚说:“都是听父亲念廖氏宗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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