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主席来廖家之后不久,离过年还有三天,廖文辉和邱云霞就正式结婚了。解放初期,一切从简,根本就没有举行婚礼,既没有请客,也没有放鞭炮。拜天地,拜父母之类都没有举行。廖家只是把猪圈旁边的那间偏房腾出来,买了一张新床,新被盖。邱家呢,只是由她嫂子把邱云霞送上来,小包都没有带一个。男女新婚之夜,少不了男欢女爱之类。一夜之后,文辉对云霞真的迷恋上了,他觉得她的脸蛋儿是平常的,不方不圆,没有什么特点,但她的身体壮实、勤快,文辉也很满意。中伟、文刚、春晴看见家里添了新人都很高兴,差不多又朝文辉屋里闯。他们都喊云霞“大嫂”,云霞因为不习惯,往往没有想起是喊自己,而没有答应。原来,文辉经常和中伟等小弟兄一起玩,云霞来了之后,经常两个人在屋里就把门关上,不让他们进去。这小的三个都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文刚又去敲门,里面根本就不答应。文刚牵着春晴、拉着中伟说:“走!我们自己去耍!”
后天就是一九五五年的新春佳节了,紫云去街上买了一只大“憨包鸭子”,足足有七斤多——这种鸭子不是在水里长的,而是在陆地上养的,而且几乎不会叫,体重而肥,得了“憨包”(即傻瓜)这样的名字——这当然是大年三十的主菜。紫云把它杀出来,就交给云霞去收拾。中伟等三个小家伙儿都十分好奇地蹲在旁边围着看父亲杀鸭,围着云霞嫂看她用开水烫鸭、除毛、剖腹、洗净。不时还想插插手,帮着新嫂子做点什么。文辉在院子里津津有味地做提篁,等文辉的提篁“嗡嗡”叫的时候,三个孩子又去把文辉围住。
吃了晚饭以后,白翼坤准备今晚把鸭子宰出来,明天好多挪点时间来陪孩子们玩。翼坤看了一转都没有发现鸭子,便问道:“云霞,鸭子呢?”“桌子下面的‘盘甲儿’上。”云霞低头伸手去拿,桌子下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白翼坤吃了一惊,问:“怎么不见了呢?你放在什么地方了?”“就放在桌子下的盘甲儿上。”“怎么不挂在高点的地方?家里有狗,发祥的狗也经常过来。”云霞没法回答,痴痴地站着。这样大的一只鸭子,对那时的一户农家来说,当然不是小事。“会到哪里去了呢?”全家人都在说。翼坤很心疼,本来可以让孩子们美美吃一顿的,这下子,可成了水底月,镜中花。紫云没好气地说:“准是让狗拖走了!”这回全家老少齐动员,把狗可能去的山包、竹林、地边都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鸭子的踪迹。文辉带着责备的口气说:“怎么会放在桌子底下?不可以挂起来吗?”中伟说:“新嫂子,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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