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回来,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猛虎般地嚎叫着,他经过传达室时,拿到了李秀芝的信。廖文刚顶着风雪,走到自己的屋子外,先打开壁炉的护火砖,勾开炭火,加上两铲煤,然后才开锁进门。房里虽然空荡荡的,但比外面暖和多了。他从靠壁炉的小方桌上,提起温水瓶,倒了半碗开水,边喝,边拆开信看起来。信中讲到,期末考试将到,她正在复习迎考,并问廖文刚见习的生活如何。其中有这样的话:“又一个月没有收到您的信了,天天都在想念您。文刚,您遇见什么问题了吗,还是见习的工作太忙了呢?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半年来,您没有主动给我写过一封信,每次都是我去了信,您才回信,而且,很不及时。是什么原因呢?”落款,仍旧是“您的秀芝”。
廖文刚因为那一阵待命分配,一两天就在走人送人,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时候走,心里颇不宁静,加上真实情况,告诉她又怕她难过;编些假话来骗她,又觉内心愧疚。因为这些原因,他和其他同学的通信也一样,别人不来信,他不主动写,别人来了信,他也要思考再三才回。廖文刚把李秀芝的信又看了三遍,放进自己的上衣兜里,才拿起碗筷,打开门,锁好门,冒着大风雪,到食堂打饭吃。
李秀芝的这封信,他还没有回,第二天下午,廖文刚又收到了李荷艳的信,她的信里心情特别的抑郁,信里说:“这几年,我的眼泪都哭干了。父亲死了不久,大姐又在回家的货车上,被树枝撞死了,六弟昨天又病死了。我为什么这样多灾多难?苍天茫茫,大地沉沉,我只有给您写信。想来,你是能够理解我现在的心情的吧?你的信里,常说我‘多愁善感’,‘多愁’是真的,‘善感’早不存在了,我自己都觉得麻木了!文刚,您说,我除了哭,还能怎样呢?”落款,还是“您的荷艳”。
廖文刚看了李荷艳的信,心情格外沉重,李秀芝如果失去了他,或许过一阵就会找到自己的快乐,李荷艳如果失去了他,那不就是雪上加霜、伤口上撒盐吗?可是,自己前途未卜,即使和李荷艳成为了一家人,自己有能力抚平她满身的伤痕吗?
星期天,廖文刚有了充裕的时间,才字斟句酌地给李秀芝和李荷艳各回了一封信,讲自己的情况,只说在某部参加四清工作,很忙。他鼓励李秀芝,努力学习,一定有美好前程。他安慰李荷艳说:“前几封信,我都一一回了您,我也非常悲痛,没想到,可爱的小弟,又长逝而去。我除了寄托哀思外,还是要劝您节哀。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过于的哀痛,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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