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卡的老师们回校后,千辛万苦才把学生找齐,上了几周的课,没想到,8月分,全县的老师又被集中到德党学习。廖文刚被指定为永康区的第二负责人,早晨负责领着大喊“一二三四”,学习时负责作记录。这次学习是“结合实际批‘三家村’”,要求人人检查过关,最后还有一个揭发批斗阶段。许多老教师都诚惶诚恐。廖文刚因为初来乍到,对各位老师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只负责记录。教师们都只说自己,不说别人。说自己也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天早操时清点人数,发现永康区不见了杨天禄。这是一位村小教师,有50多岁,身材高而瘦,爱抽烟,不爱说话,见人一团和气。廖文刚问:“杨老师,在德党有亲戚吗?”永康的教师都说:“没有。”按当时大会规定,回家住宿和离开德党中学,都必须向区指定的负责人请假。廖文刚虽然没有经验,但他明白,这样一位谨小慎微的老师,是决不会不假而走的。他立即把情况和自己的担心报告了主持人林华章。林华章也觉得事情蹊跷,叫廖文刚立即组织人寻找。
廖文刚找了16个人分成四组,从永德中学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寻找。上午一无所获。下午又继续寻找。这天下午,太阳火辣辣的,廖文刚和赵文龙、永康小学的马云武、杨定昌一个组向西搜寻,每一个山林,每一条山沟都找遍了,并没有杨老师的踪影。马云武说:“凶多吉少。”廖文刚也心急如焚。
他们返回时,看见山坳上有一个水碓房,还没有去察看过。这种水碓房在滇西特别多,水碓房十分简陋:四根木柱子,撑起一个房顶,盖上竹瓦、木瓦、山草之类,四周不要墙,地下一个坑,可以是石砌的,也可以是石灰宰的,还可以是用整块石头凿空而成的,里面放要舂的谷子;杵,却是一个特殊的装置:一般是一根三四米长的大树干,中间打洞穿上轴,形成一个杠杆,挨近碓坑的那一头,把树干削细些,装上小碗粗的直木,前端削成半球形;后半部分,掏空尾部的三分之二,像一只小船,“船舷”,后面低,另三面高,就是水槽,水流入槽,水满尾重,杵就翘起,水尽头重,杵就舂下。农民把谷物放进碓坑里,等半天或一晚就来取舂得雪白的米。400
这个水碓,四周不见人家,地势又相当高,廖文刚一行四人仰头向上奔去。还有十几米,能听见水碓“叽——砰,叽——砰”的舂米声,似从天上传来,山包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水碓房里的情况,只觉得里面一片阳光。等他们登上山包,四个人都惊呆了,在离他们不到五米远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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