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三个星期天晚自习前,马主任进了教室,他是教导处副主任,灰黄的长脸,脸上血色不多,眼镜不小,上政治课,说着“四川普通话”,说话很慢,似乎每个字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他慢慢地说:“帅老师到五通桥出了车祸,我暂时来代你们的班主任。”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同学们既愕然,又惋惜。马主任后来还讲了些什么,大家都没有在意。一下课,同学们都涌到政治办公室问马主任,帅老师的情况。马主任说:“帅老师骑自行车,摔到五通桥的大桥下去了。摔得很重。现在住在五通桥医院里,估计短时间好不了。”同学们听了,都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年轻人可大多是以貌取人的,一表人材、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换成了其貌不扬、老气横秋的老头子,大家心里都不舒服。马主任又没有上这个班的课,空头班主任,怎么当。大家都很忧虑。
同学们纷纷收到了考上中专同学的来信。熟悉的同学,都互相传观他们的信件和照片。考上军校的曹正训、李光玉、钟同、曾仲池、彭仲祥等五位同学都寄来了他们的照片,都是新军装、大盖帽、黑皮鞋,宽腰带,显得英姿飒爽。考上铁路校的谢相林、胡德宗、丁玉珍、毛淑兰也来了信。一天,杜凤祥收到了罗璇的来信。同学们闻讯,都去头碰头地看信。信中说:
杜凤祥同学:
首先感谢你那天来送我上路。把近来的情况告诉你吧。那天,我带着妈妈给的5元钱和给我做的20多个灰水粑,和13个男女同学一起步行到成都,成都铁路校来井研招生的钟老师,带领着我们走。饿了,我们就吃自己带的东西;渴了,就喝河水。头一天,我们走到天黑,看见公路边上有一个废弃的工棚,四面没有墙,但地上有谷草,我们十几个人,就背抵背的坐一圈,过了一夜。第二天晚上,我们住清水铺,两个人睡一间床,住了一晚上。第三天晚上住华阳,钟老师让我们住了旅馆。第四天早晨,大家都累得起不了床,腿酸脚痛,只得拄着棍子走。又走了好久,我们问过路的人,成都还有多远。他说:“这就是成都。”成都真大,到了成都,我们还走了半天,才到了铁路校。
到了铁校,井研来的十几个同学都分散了,我被分到工民建112班。最幸运的是,我们井研中学搞的少先队员和共青团员交朋友的活动中,我交的朋友——五九高二的杨丽君,她在电讯工程学院读书,我们联系上了,她经常领我到电讯工程学院去耍,还陪我上公园、逛街。杨丽君的家里经济也不宽裕,她就约我利用星期天,到高级人民法院去,她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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